艺,而且还不精,现在即将再跟着他进入阎王殿了,只有这最后的机会了,再不用就白瞎了。
三麻子也不看我,闷声道:“弄吧,仔细点,别废了这头驴。”
我撸了撸袖子,开始学着三麻子的手法,在驴脑门上频频拍打起来。
双掌连续轻拍了四五十下后,又在它脑门上转圈按摩起来,等感觉掌心有了温度,遂略微抬起掌,把全身的气力聚到了掌心上,慢慢地来回绕着。
渐渐地,我的掌心越来越热,感觉好似有一个火炭在驴头内,随着我掌心的移动而移动。
我抬眼看了看三麻子,不等开口,他就问道:“发烫了吗?”
我点了下头:“烫了。”
说出这俩字,不知咋的,心里突然有了点成就感。将死的人了,才觉得自己也没白活,唉。
他轻舒了口气:“好了,你先喘口气,我来!”
他说着,探身坐到了驴身上,又开始叠压着双手按摩起第二头驴的胸口来。
我应了,转头瞅瞅那头已被催‘活’的毛驴,见它脑门上的草纸一抖一抖的,而身子却硬硬的一动不动,心里感觉很诡异,虽然不是见过一次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忽听路上传来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忙抬头望去,惊见城楼那边的路上,有几个鬼子骑着高头大马往这边奔来。
我脑袋轰地一炸,下意识地低叫了一声:“三爷......”
几乎与此同时,三麻子也听到了这动静,一下子愣住了。
林子虽密,可因是冬天,没枝叶挡着,鬼子骑在马上,一眼就能望穿树林里的一切,何况还有那辆高高的,极为招眼的驴车木箱子呢。
我眼见那几匹马跑近,心也揪到了嗓子眼,气都不敢出一声了,急盼着他们会一掠而过。
突然,一个鬼子似乎发现了林子里的异常,朝同伴吼了一声,马的步子慢了下来。
那鬼子抬手朝林子里一指,说了句什么,几个鬼子同时把头转向了这儿。
我娘,我懵了,瞪眼张嘴地看着三麻子,脑袋一片空白。
鬼子若下马进来,那我们的复仇计划将瞬间成为泡影,仇报不了,小命也的提前呜呼了。
这他娘的完了。
三麻子则脸色铁青,不动声色地把身子从第二头驴身上往第一头已催‘活’的驴身边移,并低声说道:“准备石头,别慌张......”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有些绝望,看来他也意识到了灾难的提前而至,要孤注一掷地最后一搏了。
唉,老天不保佑我们啊。
我苦着脸探身抓住了那块碗盆大的石头,低头偷眼望去,见一个鬼子已偏腿下了马,正在摘肩背上的马枪。
其他几个鬼子虽然没下马,但也在动作着摘枪。
那下马的鬼子端着枪,转头望了眼同伴,一步跃过了路沟,向林子里猫腰走来,马背上的其他鬼子则举枪齐齐对准了这边,但都不说话。
“预备——”三麻子慢慢往上弓着身子,嘴里低低发出了命令。
我牙根一咬,刚要举石头砸驴,忽听“啪......”的一声枪响。
我猛一哆嗦,一膝盖又跪在了地上。
几乎与此同时,“啪啪......”的枪声爆豆般响起,我嗷的一声又跳起来,举着石头就朝死驴砸去。
三麻子一声惊叫,飞身扑向了我,我猝不及防,整个神经又处在极度紧绷恐惧中,竟被他一头撞翻在了地上,石块脱手,贴着我的头皮砸在了身后的车厢上。
我娘,完了完了,最关键的时刻,三麻子疯了,不扑驴咋来扑我呀......
“三爷......”我哭喊着翻身去抓石块,可料到已经晚了,鬼子已经到林子边了,想再站起来砸驴,门都没有,眨眼就会被一枪爆头。
可这时候了,爆就爆吧,反正动是死,不动也是死了。
不料,我蒙头盖脸地刚抓住石块,三麻子又猛地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住手!”
他赤眼竖眉,居高临下地瞪着我,脸都白了。
我一下子懵住了,他,他......
“鬼子走了,快点,继续催诈!”他呼哧道。
啥,啥?鬼子走了?
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西边,咦?人呢,刚才那些个骑马的鬼子咋眨眼没影了?
难道这是在做梦?
就在我极度迷惑症愣之时,三麻子吼道:“黄王八的那些便衣把他们引走了,赶紧的!”
我靠,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我不由精神大振,忙爬起来,急三火四地和三麻子又忙活起来。
我们催‘活’第二头驴后,因为时间紧急,直接放弃了排在第三位的那头死驴,而转身开始催诈套在车上的那头。
我不知道三麻子到底要用这坚固的木头车干啥,但已经将要死的人了,也顾不得多想了,只要能把驴尽快催起来,报了荷花和阿云的仇,一切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