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哪儿的?”我低问道。
阿云道:“走,进屋吃饭说。”
我跟着她来到后屋的房间里,也就是以前我准备远行时住过的那间。
我坐下后,她端来了一大碗驴杂汤和一小箩筐驴肉火烧。
我早饿了,埋头大口吃喝起来。
阿云趁着这工夫,也说起了刚才的那人的来路。
原来,在十多天前,店铺附近突然多了几个陌生男子,他们啥也不干,就绕村沿街的溜达,好吃饭了就来这儿或隔壁店铺吃。
不过,从没少过她的钱。她刚开始挺纳闷,不知这些人是干啥的,又过了两三天,见他们还不走,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他们是针对她这个店来的。也由此联想到了三麻子和我,知道出大事了,整天担心我们不知情地突然来到。
还好,今早我来,因为标识不明显,没有引起他们的特别怀疑,若是三麻子瘸着条死腿贸然来到,必死无疑。
我听了,不由一阵后怕,食欲也就没了,只把眼神往屋门外瞅,生怕再突然有人闯进来。
阿云道:“别担心,现在没事了,只有他们不认识的或感到怀疑的人来我这吃饭,才跟进来探情况。”
我哦了声,问道:“那,真是那个姓黄的派来的?”
“是!”阿云点了下头,“不是他还会有谁。”
“那,姓黄的……”我刚要问为啥对她这么客气,却又觉得这问题太尴尬,就把话咽了回去。
“你们弄死了他几个了?”阿云看着我,问道。
我一愣,知道她问的是黄福贵,就吭哧道:“他三个儿子,死了俩了,一个女婿也灭了,还有他大孙子,脑袋被割下来了……”
阿云轻一蹙眉,看那表情,显然有些吃惊。
我怕她担忧,就赶紧把话题岔开,问荷花咋样了。这也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阿云叹了口气,道:“她呀,男人还那样,半死不活的,不过自上次你叮嘱过我后,我隔三差五地就去趟,放下些钱,她的生活也好了起来,不用再出去要饭了。”
我听了,稍舒了口气,又问道:“那,她没来过这儿吗?”
阿云道:“我跟她说过,没事最好不要来,这地方人多眼杂,啥样的东西都有,不过......”
她说到这儿,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我每次去,她都会问起你。”
我晕,阿云不会是看出我和荷花的关系来了吧?
我脸一热,忙道:“我,我们就是……我给她捉过狐仙,她一直感激着,还有她男人宋郎中给我三爷治过病,所以,我们和她家关系一直就很好。”
“噢……”阿云点了点头,“这样啊,怪不得我每次去,她都要问你,眼圈也红红的,而且,精神还有些恍惚……”
啥?我心猛地一紧,吃惊地瞪大了眼。
阿云忙道:“没事,许是整天在家,心里考虑多了吧,我劝了她几次,精神好多了。”
我心里一酸,紧咬住了嘴唇,脑子里又映出了荷花那张憔悴瘦削的脸颊,和那凌乱枯黄的长发。
我不知道阿云说的“好多了”是不是在安慰我,心里暗下决心,今天一定要去看看她,要她好好活着,等我。
“姐,我三爷……要几个火烧。”事情都问明白了,我也不敢在这耽误工夫了,回去还要找荷花。
阿云看着我,道:“你三爷,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嗯,挺好的,要你别挂念,说等有机会再来看你。”
阿云眼里掠过了一丝欣慰,便领着我来到前屋,包了十几个驴肉火烧和一块驴肉,又用一个瓦罐盛了汤,找了个篮子让我挎了,出了门,来到街上。
阿云站在门口,冲我喊道:“回家跟我表舅妈代我问个好,把肉汤再热热喝,你以后别再跟那帮混子赌了,这么大了,也好找个媳妇了,知道了吗?”
我转头道:“知道了,姐,回屋吧。”
我们说话的这空间,我瞥见隔壁店铺里一个人站在窗户边,透过缝隙往外瞅。
你娘,比特务还尽职呀。不,其实他们就是特务。
出了小王庄村口,我装作不经意地回头望了眼,见没人跟上来,就急急向北走去,路过宋家庄,远远眺望了几眼,犹豫了一下,心想还是先把饭送回那个停尸屋,跟三麻子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再找荷花吧,那样时间会更充裕。
刚往前走了几步,又一心思,不对呀,三麻子呆在那尸屋里也没人打扰,更不敢出来露面,而且,而且趁着这瓦罐里的肉汤和火烧还热乎,干脆先去荷花那儿,给她放下点,再回尸屋也不晚。
我想到这儿,心一横,又转身大步向宋家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