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瞒?”我问道。
三麻子又想了想,道:“先进镇子找个地方住下再说。”
于是,我牵着驴来到镇子上,见这儿基本没啥变化,不过伪军倒是不少,走了半条街,就遇到三四拨背着枪沿街晃荡的流子,但没找我们的麻烦,可能是这儿治安好吧,国军、土八路啥的基本溜不到这儿作乱。日伪们的警惕性也就没别的地方那么高了。
我们来到一个小旅店前,我进去问了,掌柜的说两人一个房间的话,一晚上两毛钱,还可以加褥子(暗娼),当然那价钱就得另算了。
我出来跟三麻子说了,他很干脆地应了。
店伙计出来把毛驴牵到了后院,我搀扶着三麻子就进了店。
掌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胖男子,听口音是本地人,从一双小眼睛里,能看出这是个人精。
他先是把我们要良民证,我娘,我们哪有啥证呀,早扔了。
三麻子见屋里没啥人,就实话实说,我们是外地来做买卖的,良民证在半路上被强人拿去了。
掌柜的一听,遂两手一滩,为难地道:“老哥,这地方没良民证,别说住店,就是走路也寸步难行啊。”
他这话明显是要讹诈,三麻子呵呵一笑,抱拳道:“那好,掌柜的,不麻烦您了,我们爷俩再另寻个地方,天地之大,我就不信我们没个角落糊弄一宿。”
他说完,转身拉着我要走。
这小破地方,也不是通商之地,平常住店的就很少,我们能来算是他的幸运。
掌柜的一看唬不住我们,忙从柜台里跑出来张手拦住我们,连说好说,他在镇子上有关系,可以通融通融,我们住这儿没问题。
我们也就不再执拗,跟着他来到后院,住进了一间有火炉的房间里。
三麻子见那掌柜的叮嘱完了要走,便冲他问道:“你们这儿有啥好吃的东西?我们初来乍到,还真不摸。”
掌柜的一听,忙道:“有啊,多了去了,德县扒鸡,酱肘子,还有烧鹅......”
三麻子一挥手:“好了,不要那么多,我们也不知去啥地儿买,就麻烦您去跑趟腿吧,一只扒鸡,一个酱肘子,半只烧鹅,下饭的小菜也买点来,噢,对了,再打两斤上好的烧酒,您若不嫌弃,咱就一块吃,交个朋友!”
掌柜的一听这瘸子开口这么大方,也不敢小觑了,忙咧嘴哈腰的道:“好好,老哥,我就喜欢像您这样的痛快人,呵呵。”
边说着,边瞅着三麻子的衣兜,等掏钱呀。
三麻子顺手从兜里摸出一块大洋,问道:“这点够不?”
掌柜的小眼一亮,连道:“够了够了,花不了,嘿嘿。”
他双手接过那块大洋,刚要走,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转身看看我俩,小声问道:“两位旅途劳累,吃饱喝足了,要不要再找两个捶背的来伺候着?”
暗娼?我心下一喜,转头看向三麻子。
三麻子忙摇头:“不要不要。”
咦,这家伙咋装起圣人来了?
我刚感到奇怪,他紧接着说道:“找就找良家女人,你们这儿有吗?”
我靠,原来这样啊。
掌柜的脸皮一抖:“有是有,不过……”
“咋了?”三麻子道,“实在找不着就算了,反正我们也累了,早点睡更好。”
“那样的女人要钱多呀,”掌柜的不想错过这种提成,“不过虽然要钱多,但长得俊,又年轻,嘿嘿。”
“多钱?”三麻子问道。
“一个人恐怕至少的五六毛钱……”掌柜的试探着说道。
晕,这还多呀,我在高家庄找了个破鞋还连给带丢地糊弄去我好几块大洋呢,这点钱,不多。
不等三麻子开口,我痛快地道:“行,等咱们吃了饭,就把她们叫来吧。”
掌柜的大喜,忙应了一声,拔腿刚要走。
三麻子又发话了:“是不是良家女人,我可是能识别出来的呀。”
这话是提醒掌柜的别搞鬼。
他忙又回身赌咒发誓地说如假包换,且一分钱不要。
说完,见我们没啥事了,才终于颠颠地出了门,忙活去了。
紧接着,店伙计抱着一抱柴火进来生起了火炉,又打来热水伺候着我们洗了脚。
看来,他们是真把我们当财神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