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趴在那儿假寐,对付狗,我是有一套绝招的,若想要它死,直接用石头打脑门就可,若抓活的,且不让它发出声响,那就得打它的脖子了,只要把它的喉管声带用外力击歪,它会暂时发不出声来。
这也是我前两年当叫花子的时候,摸索出来的经验。
观察完院子里的情景后,我蹲身从地上摸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块,双手悄悄把住院墙顶,慢慢引体向上。
我刚把腿偏到墙头上,那狗似乎听到了动静,猛然从地上站起,转头往这看,说时迟那时快,在它还没来得及发出怒吼声时,我一石头“嗖”地飞了过去,只听“咕咚”一声闷响,那狗仰面朝天,拼命蹬歪着四肢,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好了!
我忙飞身跳进院子里,奔过去拽下那拴在树干上的狗绳,抱着狗就奔到院墙跟,搭手把住墙头,翻身跃了出来。
狗和耗子都有了,第一项任务完成,我兴冲冲地溜街串巷,一气跑到了村口那棵大柳树下,却不见了三麻子的身影。
咦?这老家伙去哪儿了?是自己跑了?还是独腿挑战大和尚去了?
我正蹲身在那儿边眯眼四下寻着,边疑惑着,这时,只听路旁灌木丛里响起了一声:“咋才回来?”
我靠,原来这老家伙藏在那里面呀。
我心里虚,不敢说实话,便吭哧道:“黑灯瞎火地,能逮着就不错了。”
三麻子“哦”了一声,从灌木丛里站起来,单腿蹦到我面前,蹲身一屁股坐在地上,瞅瞅我怀里抱着的狗,问道:“是活的吗?”
我说是。
他又问让它叫,它还会吗?
我说把它的脖子揉揉,就能发出声来了。
三麻子这才赞叹道:“没想到你小子还会这招绝技,行,三爷以后不敢小看你了,呵呵。”
我转头望望街口,问道:“那,咱下一步该干啥?”
三麻子仰头望了望黑黝黝的夜空,有些恼火地道:“这他娘的看着是要下雨,咋又没动静了?”
这黑天野外的,你还愿意让它下雨?躲都没地躲去。
我禁不住道:“三爷,不下雨正好,要不咱没法弄呀。”
“你懂个屁,打雷下雨是最好不过的天气,要不,咱的行动会麻烦的多。”三麻子道,“不下雨,高大善人家的和尚狗腿子们会掌灯在院里院外的诵经或走动,一下雨,他们就跑屋里去了,咱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明白了吧?”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恍然大悟。
接下来,三麻子要布置第二个报复方案了。
大体行动如下:我抱着狗和那只老鼠,偷偷爬到高大善人家的屋顶上,揭开瓦,把老鼠和那狗扔到善人母亲的棺材上,让她诈尸。
三麻子说完,从腰间那万能破布包里摸索出一个刀片,就是给一枝梅做手术用过的那个刀片,递到我手里,小声叮嘱道:“到时你在放这老鼠的时候,用力在它屁股上划它几下,一定要喷出血来,记住了?”
我点头谨记。看看三麻子,又担心地问道:“那万一我被他们发现,或者那尸体诈不起来,咋办?到时跑都跑不了。”
三麻子安慰道:“这个你放心,有三爷我在,一切都摆平。”
靠,摆平就用不着被人当死狗扔出来了,还好意思再吹?
我不想再当棒槌,直接问道:“那我爬屋顶的时候,你在哪儿接应我?”
三麻子道:“这个你甭管,你只要把这耗子和狗从屋顶上扔到棺材上,就算完事,其他我来做,你特么以为我闲着呀,老子比你干的还多。”
三麻子有些生气了。
我不敢再问,心想,管它成不成,只要我把狗和耗子扔到大善人家屋里,就赶紧撒丫子。
这时,一道亮光在天地间闪过,把周围耀的亮如白昼。紧接着“咔嚓”一声炸雷在我们头顶响起,我吓得一哆嗦,豆大的雨点就哗哗地落了下来。
三麻子大喜,单腿猛地站起,仰头张手地冲天道:“天助我也!郭子,行动!”
我应声站起来,抱着那条狗和衣服里的老鼠,拔腿冲进了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