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那可怎么解释?女孩的父母会不会将责任扣在我头上?如果真是那样,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所以我不停地催促三轮车师傅。
第七医院离华安二中并不很远,几个公交站台的距离,转两三个街道,可是此刻我却觉得有天远地远。
总算到了。我腾不出手去口袋里拿钱便示意师傅自个伸手进我的口袋。三轮车师傅看懂了我的意思,挥着手说“不用,不用,送人进医院要紧”。我也不推迟,抱着女孩直奔急诊室,连谢谢都忘了说。
“医生,医生!”我叫道。
“有什么事?”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一个医生。
“快,快!”我说。
这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医生,他一看场景就明白了。
“快,抱到里间来。”
有护士跟过来。
里间有一个台子。我把女孩放在台子上。放下女孩的这一刻我感觉双手都不属于自己了。其实是因为持续绷紧着用力太久,使得双手失去了知觉的缘故。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女孩很安静地躺在台子上,脸色白的吓人。圆圆的脸,微微外突的颧骨,越看越觉得在哪见过。
医生和护士交谈着。
我很知趣地退出急诊室。
我的手上身上都是血。我走去卫生间。借着卫生间的洗手池上方的镜子我看见自己脸上也沾了一些血。我用清水把脸上的血洗去。
“喂,人呢?小伙子,小伙子!”我听见护士在叫。
我连忙走出洗手间。“是叫我吗?”
“病人流血过多,需要输血。”护士说。
“输血?你给她输啊。”
“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血型。”
“用我的可以吗?我是O型血。”我记起我的血是O型血。
“那太好了。请你过来验证。”
我跟着护士走进护士站。她找来一张很特殊的纸(血型试纸),然后她抓住我一个手指,用一个小物件(碎玻璃片)猛地刺了一下我的手指头。我感觉一阵钻心的疼。
接着,护士抓住我的手指头,让血滴在血型试纸上。
“你确实是O型血。”过一会儿护士说。
“我哪敢骗你。我知道说错了是会要命的。”我说。
“验证是我的职责。”护士笑了笑。
我因此失去了400cc的血液。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女孩被转去了病房。我一时犹豫要不要跟过去,护士却叫我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我吗?”
“你不过来谁过来?”护士说。
我跟着护士进到病房。这间病房同样有三张病床,病房里已经有一个病人。
女孩正在输液。
护士对我说:“病人情绪已经稳定了。应该没什么事了。不过,她还很虚弱。所以请你好好照顾。”
“我?照顾她?”我瞪大了眼。
“我说你这个人真奇怪?不你照顾她还我照顾她?对了,你去办一下住院手续,把钱交了。”护士说。
“我?”我这才发现麻烦大了,“我可没钱。”
“我说你这小伙子是不是……你当我们医院是慈善机构?没钱你来医院干什么?”护士瞪眼。
“你当我是慈善家?”我声音也大了,“我可不想来医院。”
“耶,我说你还跟我扛上了。前面你叫我们抢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我们本着救人为先的原则先把你的人救了,现在你还说没钱?按正常手续可是先交钱再看病的。”护士不依不饶。护士也是个烈性子的人。
“你们不要吵了,”在这个病房的病人家属说,“你们怎么在病房吵上了?姑娘好像有话说。”
我们停止了争吵。
“对不起,吵着您了。”我对病人家属说。
“有什么事吗?”护士转身和姑娘说话。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
“护士,他是救我的,他不是我什么人。你不要为难他。”女孩说。
“什么?他不是你哥哥或男朋友?”现在轮到护士诧异了。她看看我又看看姑娘。
“不是。是他送我来医院的。”女孩接着说。
“啊,你看我是搞错了。小伙子,对不住了。”护士向我道歉。
我嘿嘿笑了两声。
“但是钱还得你想办法交。”护士说。
“你是说我吗?”我问道。
“不是你难道还是患者?小姑娘躺在床上能想什么办法?总之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得赶快把住院手续办了。”
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