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感激的眼神看着我道:“皇后娘娘相信我?”
我点点头,用手绢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道:“信,如何不信。只要是你说的,孤都信。”
一旁的若溪用近乎咆哮的嗓音道:“那孩儿呢?母亲可曾信过孩儿?母亲可容孩儿说一句话?”
我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若溪,而后道:“可以,但是,孤要先听荷儿把话说完。”
听荷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缓缓淌下,随即咬了咬嘴唇道:“今日我在练功,良娣在一旁观看,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良娣忽然跑过来冲向我面前的靶子,于是,便误伤了她。是良娣,一心想要陷害我,为的是让太子殿下讨厌我。”
“你撒谎。”若溪显然很是激动,愤愤道:“我本来就讨厌你,良娣更是清楚,况且良娣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又怎会去伤害自己的容貌呢。”
“好了好了。”我皱了皱眉头道:“事情的经过,孤已经明白了。荷儿,事发当时,可由其他人在场?”
听荷摇了摇头道:“除了我和良娣,就只有随着良娣的一名宫女。”
我回头,看着若溪道:“那么你呢?太子殿下,是谁告诉你,是听荷要杀你的良娣的?她又为何要杀你的良娣?”
若溪道:“是卿柔亲口告诉我的,她身边的宫女可以作证。”
我淡淡道:“也就是说,证明听荷有谋害之心的,也只有良娣自己和两地身边的贴身宫女,对吗?倘若是听荷身边多了一个宫女,你会不会信听荷的?”
若溪伸直了脖子看着我,而后一字一句道:“儿臣知道,母后从来都不喜欢卿柔,而这个女人,这个可恶的女人更是母后想用来控制儿臣的傀儡,母亲是怕等到父皇百年之后儿臣登了皇位母亲便失去了统治三宫六院的权利吧!所以,才让这个丑女人进宫。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母后还是算错了一步,这个丑女人并非昔日那般貌美,而长成了一个让人恶心的丑陋面容!所以母后,你的计谋败露了,倘若母后怕失去这权利,那么儿臣可以告诉母后,今后这皇帝,儿臣可以不当,可以让给母后你,但是,请母后放过我和卿柔。”
“啪!”
我扬起手,重重的打了眼前的若溪一巴掌,这一巴掌,仿佛将我整个心,也一并打碎了。我用近乎颤抖的嗓音道:“这一巴掌,是替你父皇打的。什么叫你父皇百年之后,你可以诅咒我,但是不可以这样说你父皇。”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了若溪的脸上,我仿佛看见当年,我也是这样几巴掌打在莺莺的脸上,如今,是报应么?我继续道:“这一巴掌,是为你的糊涂而打,你糊涂,我是你的母亲,虎毒不食子,我又如何有害你的心?而听荷,本就是母后心里最中意的儿媳,并非什么为了控制你的棋子,母后是希望你们两个可以走到一起,听荷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有她,才是你坚强的后盾。”
我扬起手,想要再打一巴掌,却发现自己的手抬在半空,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这就是我的儿啊?这就是我们赋予重望的儿子?如今,却成了她人利用的棋子。。。
我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喉咙里堵得慌,纵有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却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若溪胀粗了脖子直视着我,额头上青筋突爆,一双充血的眼睛紧紧的看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生吃掉。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和若溪,从此母子情,就此决裂。
眼前的一切让我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可是我是母亲,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儿子的母亲,所以我必须要面对,哪怕在我失去了我和若溪最后的母子之情,这份属于母亲的威严,我依旧要牢牢抓住。
此时此刻,我也毫不畏惧的盯着眼前的若溪,他不言,我亦不语。
安屏在一旁直着急,最终无奈的冲我跪下道:“皇后娘娘,奴婢求您原谅太子殿下吧,太子殿下年幼无知,说了不该说的话,求皇后娘娘恕罪。”
我点点头,无力的摊摊手,这或许也是我最好收场的时候了,否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下台。我摆摆手道:“传孤的话,太子殿下禁足七天,没有孤和皇上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前去探望,也不准太子殿下出宫半步。”说完,我抬起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空间。
身后传来若溪撕心的怒吼声:“凭什么对我禁足!凭什么!母后,我恨你!这一辈子,都恨你!还有听荷,你这个丑女人,我若溪发誓,不会放过你!我和自己的妻子恩爱,与你们何干。。。”
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无力去倾听他的恩爱之说。叶子落了还会再长出来,破镜,也能重圆。所以,我们母子,也会又和好如初的一天吧?我憧憬着,自己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