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谷内奇石林立,或小如磨盘,或大如陵丘。
距离花重锦等人三里开外便有一处巨石,高五丈有余,石顶上则有数十丈范围的平地。
此时谷内已是漆黑一片,雾气更是重如陈墨。但巨石顶上却有几堆火光,只是由于雾气太重,火光透出数十步后便难以被肉眼看见。
数十人围坐其上。
阿尔失楞那张面盆大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笑道:“汉人真是胆小如鼠,几张牛皮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哪像我们草原上……”
阿鲁台狠狠瞪了一眼,斥道:“我看胆小如鼠的人倒是你!哼!人家易公子和这一众兄弟也是汉人,难道不比你强?”
阿尔失楞想要分辩,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便抚着仍未痊愈的右手腕嘿嘿直笑。
阿鲁台向周围抱拳致歉,道:“易公子、诸位兄弟,阿尔失楞是粗人,还请大家莫要与他计较。”
此间数十人,除易十三、阿鲁台一行外,便是大泽派、月旨门一众弟子。或许是吴成、李成和习坎有某种交涉,故此时出现在巨石上的弟子,均是两派中的佼佼者。诸如梁神的师兄迟狃、梅圭、王射,以及杭舍的师弟谢书、易依、齐莴等等。
阿尔失楞所言让众人脸上均现出不悦之色,此番听到阿鲁台致歉,众人亦是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并无人回应。
唯易十三抱拳回礼,笑道:“阿鲁台不必见外,草原上的汉子都是直性子,但我们也不是扭捏作态之辈。尤其是大泽派和月旨门的兄弟,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汉,怎会在意一句玩笑话?”
见众人仍无回应,他又笑道:“况且阿尔失楞只是口误,说的是那些参加文选的蠢人,而不是说我等。”
阿鲁台知道易十三用心良苦,赶紧配合道:“不错,易公子的叠水诀就不用多说,简直是神仙一样的手段。就说齐兄的明月散吧,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世上竟真有这样无色无味的奇毒,让人防不胜防啊。”
他口中的齐兄是指大泽派四弟子齐莴,后者见话说至此,也不好再绷着脸,微微一笑,谦辞道:“阿鲁台有所不知,明月散再如何厉害,若是没有易公子的叠水诀,那也杀不了人,更不可能做到无人察觉的地步。”
易十三道:“齐兄谦虚。”
齐莴哈哈一笑,颇有些得意。
拉克申见场间气氛有所恢复,便想再促进一把,问道:“易公子,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今日你让我们这样吓唬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易十三笑道:“那就得问迟兄了。”
迟兄即是月旨门大弟子迟狃,闻言一笑,看着肖小说道:“老五,你来说说。”
肖小是月旨门弟子中的老五,因其平素机灵,颇得几位师兄的好感,闻言后瞟了阿尔失楞一眼,又看向担克申,说道:“这是我们汉人的连环计。今日齐师兄和易公子联手,再由你们装神弄鬼地配合,目的是让那些人心生恐惧,不敢单独行走。”
大泽派、月旨门众弟子会心一笑。
阿鲁台自然听出肖小话中的揶揄之意,当是针对先前阿尔失楞的不敬之言,但并不在意,也不能在意,于是笑道:“这又是为了什么?他们若是单独行动岂不更容易被我们灭掉?”
肖小嗤笑一声,道:“好几百人呐,你要灭到何时?阿鲁台,明日你便可以看看我们汉人的阵法,到底是怎么灭掉他们的。”
易十三担心肖小又将话说得尴尬,便接过话头说道:“阿鲁台,月旨门有个阵法叫冷月遇泉阵,那是只嫌人少而不怕人多啊,若是时机对了,眨眼间几百人就没了。”
阿鲁台恍然,赞口不绝。
阿尔失楞瞪大了双眼,显然有些怀疑,半晌问道:“如果时机不对呢?”
易十三微笑道:“无妨,那还有第三计,嗜血潭。”说罢看着齐莴笑道:“还得仰仗齐兄啊。”
阿尔失楞不解,阿鲁台却明白,迟疑道:“易公子、齐兄,如果我没听差的话,明月散虽然无形,毒性却有限。若是阵法过后还剩多人,又怎能在嗜血潭将他们全部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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