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贞门并非至关重要,倒也可以尝试,顺便……”
念头及此,朱棣笑道:“那就得有劳第五公子。”
第五安眼瞧着朱棣临危而不慌、逐一布置,竟似早有计划一般,心中正自感叹到底是当皇帝的人,确实与众不同。忽听得朱棣如此一说,心中有些诧异,暗道:“若是帮着谁夺取城门自然可以,让我独挡一面却有些难。”
正自推却,又听朱棣笑道:“还有一事要麻烦第五公子,便是夺安贞门后便直接北去,到燕山一带寻着煦儿,务必将此事告诉他。”
第五安点头暗道:“通知朱高煦倒是不难,可是领兵……”
道衍自昨夜便对第五安重新找到了大师兄的感觉,亦知道朱棣对大师兄有些看法,认为第五安需要在朱棣面前正下名声,便笑道:“殿下放心,大师兄定当完成此任。”
张信听得朱棣一番布置,早已热血澎湃,却没想到第五安从未领兵一节,只以自己身经百战而言,加上以第五安的身手,夺下一个城门实在不难,亦笑道:“第五兄弟,自海门一役,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第五安见状不便再推却,暗自想想海门卫那城门,也觉得似乎不是很难,便抱拳应下。
朱棣与众人再细道一番,令各自准备,自己与道衍进了密室。
第五安去与静女交待,静女本欲与其一道夺城门,但听第五安说了府中缺乏人手后,也便同意。
张信急急回到都指挥使司,将朱棣晚上设宴一事说明。谢贵、张昺喜出望外,赶紧张信磋商布置。
在三人密商之时,郑关西也没闲着,找着了三名千户,把张佥事将于晚间开拔燕王府的命令下达。
三名千户闻言闷声不语,过了好半晌,一名叫邓超的才开了口,道:“郑关西,你我的交情不是一日两日,张佥事的本事也令兄弟们口服心服。可有一样,我们都是北平人,若是有人在北平对燕王如何如何,我恐怕难以领命。”
另一名千户李晨闻言点头,道:“哼,莫以为我们不知道,燕王是怎么疯的?那是活活让人给逼疯的!堂堂燕王,竟然在大街上抢酒喝、吃马粪,我看着都要流眼泪!这还不算,现在难不成还想要将他……”
最后一名千户叫郑恺,接口道:“置于死地?郑关西,请恕我难以从命!”
郑关西笑道:“三位大哥,你们服张佥事便好,此时不与你们多说,到时自然知晓。我就一句话,我也是北平人,绝对不会让谁来对付燕王。”
邓超三人面有疑色,但想了想还是接了郑关西传达的任务,又各自寻来手下的百户,将命令逐次传达下去。
至戌时,谢贵见张信领数十军卒而来,低声道:“已然布置妥当?”
张信亦是低声道:“此数十军卒皆是我挑选出来的精兵,擒下数人自当没有任何问题。同时,等我们进了府后,邓千户等人即刻将燕王府团团围住,绝不让燕王府出来一人。”
谢贵点头,率先勒马向燕王府行去,但觉心中澎湃,仿佛又年轻了数十岁。张昺本是文人,此时突然觉得自己有种弃文从军的豪迈,亦是满面春风。
至燕府大门,谢贵见除了门人便是一位自称马和的侍卫,并无特别情形,心中更加放松。随马和进入府中,二人一边笑赞燕府大气,一边暗暗观察,终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走得片刻,张昺远远瞧着朱棣立于端礼门前,身边仅有一人相陪,便凑近谢贵,低声说道:“燕王身侧是世子罢?”
谢贵嗯了一声,低声道:“一并擒下!”
说话间,见燕王笑着前来,谢贵无由头的觉得心下一紧,瞟着张信紧紧跟在身侧,方又将心放下来,上前笑道:“谢贵拜望来迟,望燕王见谅。”
张昺亦自行礼道:“张昺见过燕王。”
朱棣一脸喜色,道:“我大病初愈,又闻得谢指挥使和张布政使前来北平上任,实在欣喜之至。”
谢贵瞟着身后军卒蹭蹭上前,转瞬已将周身围住,而朱棣却似不察,仍是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便道:“燕王之喜却不是因为我等,而是皇上想念叔父了,特诏燕王回京师一叙。”
朱棣笑道:“边防要务实在脱不开身,回京师却是不能。”
谢贵脸色一沉,道:“燕王,这可是抗旨不遵!”见朱棣仍是一脸笑意,于是大喝一声:“皇上有旨……”
话未说完,谢贵便感觉颈上一凉,眼中余光却是瞟着似是身侧张信劈来一刀。这只是一念之事,而一念之后便甚事不知,萎身倒地。
张昺却是看得清楚,见张信突然拔刀砍翻谢贵,心中大惊,道:“张佥事,你这是……”同是话未说完,便觉背心一凉,扭头看着一名黑壮汉子,心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此人乃张信侍卫,郑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