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横江把斗魔洞府里,徐无忌以九崇山一脉的枯荣真解,一分为二变化两人之后,那两人见解与理念的冲突,以及徐夜月对于以魔制魔之法的执着,说给扶向阳听之后,扶向阳立时神色大变。
“师弟。”
扶向阳眼含抑郁,唏嘘道:“师弟和师妹离去之后,徐夜月为了以魔制魔之法,必会引诱进入斗魔洞府之人,修炼魔功。此人颇有心机,只怕来到斗魔洞府的仙门中人,会越来越多,一旦明年三月虹桥小时之前,来了一万个仙门修士进入斗魔洞府,岂非那一万人,都要成为旁门左道之辈,自此之后,靠着食人饮血吞魂来增长修为?”
“哼!”
廖长空眼神冰寒,道:“师兄莫非想要救他们?”
扶向阳细细一想,神情却有些犹豫,也不多说,只长叹一声:“唉……”
廖长空又道:“我宣明道场,受难之时,又有谁人替我宣明道场主持公道?先前我和师弟在青砀峰里,被那梅露子以大欺小,双方激战之时,除了洪都道场的风肆前辈,出面替我们助威之外,又有谁敢站出来?如今主持斗魔洞府的是徐夜月,她本就是洪都道场弟子,定不会让洪都道场之人吃亏。洪都道场之人已能自保,无需我们担心,至于其他各派之人,是死是活,与我们何干?”
听闻此言,扶向阳又看向横江,问道:“师弟是如何做想?”
横江很是温文尔雅,摇头一笑,道:“仙道如磨,消泯众生,我宣明山两大纯阳高手,尚且祸福难料,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能顾得上旁人?”
“唉……”
扶向阳又是一声叹息,最终也是点了点头,道:“师弟所言有理。”
三人在山中,住了一日。
第二天清晨,横江脸上原本因操控九脉求魔剑阵,心力受损而有些萎靡的神态,终于是恢复了正常。
当三人踏在廖长空以寒绝剑显化而出的剑光之上,朝东北天际,飞驰而去之时,朝阳照耀而来,洒在横江脸上,他已是神采奕奕,朝气蓬勃。
扶向阳面向着赤红如火的朝阳,突然言道:“思忖一夜,我终于是想通了,师弟和师妹决定不管其他门派之人的死活是对的。求仙问道一途,本就该各凭本事,各显神通,各派既对我宣明山图谋不轨,我宣明山又怎能以德报怨?人生在世,理当以德报德,以怨报怨,如此才算是恩怨分明。”
“哼!本就该如此!”
廖长空冷冷一笑,道:“扶师兄若是早些明白这个道理,以前又怎会那么容易受人算计,被别派之人,当做冤大头?”
“嘿嘿……”
扶向阳尴尬一笑。
如今,廖长空已修炼至神魂境,飞行速度比起往日,自然要快了许多。
晴空万里,天地无云,下方山川河岳尽是覆雪。至于零零星星坐落在山川河岳之间的村寨,城镇,三人在空中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剑修御剑飞行的速度,本就比修行其他法统之人更快。
一个早晨,三人就飞了数百里。
地面山势,渐渐变得平缓起来,已有崇山峻岭,变成了平原,至于山间河流,也汇聚成了一条大江。
一座浩瀚的大成,方圆近百里,位于平原大河边。
扶向阳见了大河,突然发声,道:“我自从拜入师门,就一直不曾回家。前些日子虽从此地飞过,却心中急着寻找师弟师妹,也没有去家中探访。如今那古木风已经陨落在师弟手中,我宣明山最大的敌人已经折戟沉沙。不如趁此机会,二位随我回家一趟,可好?”
廖长空不说话,也不回答,只转身看向横江。
回乡?
横江心中叹惋。
墟城是横江的故乡。
可他在故乡当中,已无牵挂。
自从拜入师门之后,得师门多番照拂,已是把宣明山当做了自己的家。对于横江而言,吾心安处是故乡,宣明山就是故乡。
不过,这扶向阳师兄说要回乡,也在情理之中,可横江本不该心中叹惋才对。
只因横江曾经来过此地。
下方城池,名叫皇城。
所谓皇城,自然是中土帝国的都城。
横江七岁离乡,奔走四方,颠沛流离,就曾经来过这座皇城。
横江在墟城做了三年龙头,照理而言,当时横江风华正茂,正值青年,并不忌讳女色,身为一城之霸,他身边本不该缺少女人才对。可横江在墟城里,除了身边有几个照顾饮食起居的侍女以外,根本就没有枕边人,此事的根源,就在于下方这座方圆百里的皇城……
帝都皇城,伤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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