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宣明山独孤信,早在十余年前,就已经是仙门修士。
这十余年来,每隔一段时间,独孤信就会倒着师门丹药,前来探望横江。每一次二人相见,横江都能感觉到,独孤信身上的气息,都会比上一次相见,要明显的强了几分,十余年来,独孤信修为越来越高,也许永不了多少年,就能修炼至神魂修士。
若横江与独孤信一同从封魔岛回到宣明山,横江自然不用担心被各派后辈弟子截杀。
至于横江真正担心的人,哪怕独孤信真突破至了神魂修士,也绝难抵挡。
“独孤光……这条老狗!”
横江时不时会回想起这个人。
尤其是这大半年来,横江脑海当中,总是浮现出当时杀魔取血之时,独孤光的种种所作所为。
“当时受到东方未明邀请,一同杀魔取血的纯阳高手,一共有三位,除了独孤光与聂隐娘之外,剩下那位青丘冲,来自于青丘仙门。青丘仙门也是名门大派,门中能培养出青丘冲这样的纯阳高手,多半是底蕴深厚,实力强横。”
“青丘冲离开封魔岛之前,曾与我和聂隐娘约定,等到九年之后,在我回宣明道场之前,他会来封魔岛,和我与聂隐娘再度聚,商议破译那半部魔典之时。此人离去之时,虽然身受重伤,可事到如今,已经相隔十余年,他应该早就已经治好了伤势,如若他一心破译大自在魔典,多少也会有所进展,为何爽约,迟迟不肯出现?”
“也许青丘冲为了摆脱魔种,回到青丘仙门之后,二话不说就喝了魔血,结果想那些被我喂血做实验的野兽一样,七窍流血而死。也许青丘冲在破译陌生文字这方面,是绝世奇才,在短短数年之内,就把半部大自在魔典,完全破译了出来。他既然得了魔典真谛,自然就不会把辛辛苦苦得来的成果,与我和聂隐娘分享。”
“不过,青丘冲若是这方面的奇才,当初又怎会把魔典抄出两份,做出让我和聂隐娘来帮他破译魔文的决定?而且,青丘冲虽算不得智略高深之人,却处事沉稳,不疾不徐,这样的人,绝不可能不做检验就吞下魔血……”
念及此处,横江摇了摇头。不论青丘冲不来封魔岛的原因,是其中的任何一种,对于横江而言,都无关紧要。
横江最为担心的,就是此事与独孤光有关!
如若这十余年间,独孤光潜入青丘仙门,重伤青丘冲,或者直接将青丘冲杀了,青丘冲又怎能如约来到封魔岛?
独孤光既能对青丘冲动手,又怎会轻易放过聂隐娘与横江?
相比聂隐娘,横江更为危险。
聂隐娘是一尊纯阳鬼仙,而且没有像青丘冲那样因受伤而减弱实力。独孤光若想找聂隐娘报仇,还需掂量掂量自身手段。
可对于独孤光而言,横江这个只有道徒实力的后生小子,全然就是一个可以任意捏拿的软柿子。
区区道徒,在纯阳高手面前,形同蝼蚁。
就算横江在这十年间,突破至了仙门修士,若要对战独孤光,也无一丝胜算!
封魔岛距离中土帝国万里之遥,而横江购买的这艘帆船,虽是封魔岛摩北城外船坞里,最好的多桅帆船,可一天的航,最多也只有二三百里。帆船要横渡万里海疆,又不能保证每天都顺风而行,度有时候快,有时候慢。
一个月后,海船依旧位于茫茫大海里。
空中万里无云。
天蓝海蓝,放眼望去,世间再无第二种颜色。
夜间,横江以仙门观星术,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才现尚未走完一半的路程。
船快不起来,横江倒也不急,这一月以来,他日夜都在海上,随着浪涛与海船一起颠簸,对于雷水甘霖的领悟,比起以前在封魔岛大半年都要多。反正在船上也可以修仙问道,管它船快船慢,都无关紧要。
这一日,横江坐在船舱里,凝神静气,绘制符箓。
“少年人真是好耐性!你离开师门十余年,被流放到万里之外的封魔岛,如今好不容易刑满释放,你本该归心似箭,一心想着早些回到宣明山,去见你那些千娇百媚的师姐师妹才对,为何偏偏弄一艘破船,摇摇晃晃、慢慢悠悠?”
一道声音,响起在窗口。
横江转头一看,蓦然见得,一个提着瓦罐酒坛,身材矮小瘦弱,穿着一个龟壳做铠甲的中年人,翘着二郎腿,坐在窗棱上。
横江暗生警惕,却依旧问候了一声:“阁下有礼了。”
龟甲人叹了一声,念叨道:“你倒是有礼有节,重情重义,可你为何偏偏要和东方未明那种奸诈之辈,混在一起?你知道么,那东方未明被我抓了后,无需我打他骂他,我只随口问了一问,他就把你供了出来,说你手中有很多魔血,让我来抢劫你……”
横江剑眉一扬,却问道:“阁下与我素不相识,如何知道我重情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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