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来镶在衣裙之上也不甚贵重的东珠。既然你喜欢,便拿去好好的收着吧。”又笑了一回,她忽得有些怅然的轻叹了口气,似是在自言自语道:“恐怕这一回暗战打完了后,便要明枪明刀的正式交锋了……想来再要有这样品相难得一见的东珠,怕是不大容易了。”
只是阿瑶尚在暗自思量着些什么,倒也没将她这话听入耳中放在心里,只弃了匣子将东珠颗颗取出,用帕子给仔细的包住了方才放入怀里收起来了。
齐念轻笑着摇了摇头,将已然凉透的茶盏复又端起饮了口冷茶,这才步出了房门,往院子墙角去看她的幽兰花了。
从前还在边境偏远的天阴城小山村中的孩提时光,她便甚是喜爱山间常开的一种名唤紫罗兰的小野花,那时深得自幼便看着她长大的秦姑满腔子的偏爱,因着不舍她总是跑去山边那么远的地方摘花儿回来插在院中放置在草丛里的一个不用的大水瓮里养着,是而便亲自去了那山脚边,将那些开得正烂漫的花儿移植了些在自家的院中墙角处。
不仅是前世,今生在齐念醒来的第一天里,一眼便瞧见了栽种在墙角下那一丛葱葱郁郁花香四溢的紫罗兰。
当真是一眼万年,恍然若梦。
如今看着依旧只栽种在院角处的却自那山间四处可见的紫色小花变成了十分名贵的淡雅幽兰,而她也再不复当年的天真烂漫单纯无邪,无忧无虑不谙世事。
这样一回忆起来,倒是令她想起了许多当年尚曾不懂事之时的往事。
虽是最琐碎不过的,却也是最温馨不过的。
她跟着邻居老郎中家的七小子上山能捡蘑菇采花儿,下河能捞螺蛳逮鲤鱼,当真是男孩子家做的事情,她也学了个十成十。
秦姑虽一向都不太约束着她,却也不免老是忧心忡忡,担心女孩子家家的野了性子,回头长大了嫁人了该讨不了丈夫婆母的欢心了。
只是这些话她也无处向人说去,小山村里的女孩子全都这样,谁家也没像个宝似的藏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不然那么多的活计都谁干去。
只是因着齐君良按月都送来十分充裕的银钱米粮,她们一老一小的相依为命过得倒不拮据,反而十分宽裕。
只是这话向齐君良一说倒是起了相反的作用,秦姑原本是想让他这个当爹的好好管教管教年岁日益增长的女儿要如何学做一个良家小姐而不是个假小子,只是齐君良这面微笑着应承了她这个嘱托,转脸却向刚刚将一束尚还沾着清晨晶莹的露珠的鲜花撒入盛满了雨水的大水瓮中的小齐念夸赞了一番,这花枝浮浮沉沉的倒真是清新好看。
且这宽口深底的水瓮中还养着两条自河中捞上来的红色锦鲤,它们一下一下的往上蹿着用口叨着花瓣激起层层涟漪,煞是有趣喜人的紧。
齐念得了夸赞便愈加欣喜了起来,齐君良心满意足的瞧着女儿欢喜的模样,忽得便想起了秦姑的嘱托,顿时便童心大起,扛起了一把小锄头便领着齐念与秦姑一起,出了门齐念又去了老郎中的药庐里将小七喊了出去,四个人同去了他们时常玩耍的那山脚处的一片花丛边,将那紫罗兰给移了几株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