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负起的的重任,简直是无法承受、现在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之重。
慕氏忽得有些明白了齐君良的心情,为何要将念儿藏在那山野乡村之中平安喜乐的度过十多年,而不令她们骨肉相认、互诉衷肠。
他这份私心,又何尝不是真心。
齐念困倦了半宿,终究是抵不过这副经不住折腾的年少身子的嗜睡之意,便在那卧榻之上翻来覆去的迷糊着了。
醒来刚一睁眼,却只见阿瑶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正在她的正上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珠子动也不动。
齐念当真是吓了一跳,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她本意是想让阿瑶回去通报一声便不必回来了,毕竟在这寒冬里的大半夜,在外边多待会儿都会让人冻僵了身子。
只是阿瑶向来是最固执的,她既然将齐念的安危系于己身,便是半分都不敢懈怠的。
耳边忽得只传来慕氏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念儿,这丫头吓了你一跳吧。她待你倒真是忠心,看见你有这么忠心的丫头,我也很是欣慰。”
齐念忙回过了头去,面带惊喜道:“姨母,你醒了。”
丫头婆子们早就守候在门外,此时便捧着盥洗之物鱼贯而入,有条不紊的伺候着慕氏与齐念洗漱梳妆。
她们动作之有序、行为之恭谨,更加能够验证了齐念之前的猜想,慕氏的出身本应是比齐府高出许多的尊贵人家。
见仆即见主,许是因为与慕氏一见如故便觉格外亲厚,她反倒疏忽了慕氏本也是个举止端庄有礼、言辞显贵大方的不同寻常之人。
慕氏吩咐了容姑去准备些精致可口的早膳,待下人们纷纷退下去后,她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双眸幽然望向了窗外院中洁白无瑕的积雪,轻声道:“这齐府岁岁年年都一样,却不似我,这次挣扎了醒转了过来,下次或许就要伴随着这漫天飞雪飘飘落落,长眠于这地下了。”
齐念心知她身患不治之症,心中又何不万分凄凉,不由得迎了上去轻唤道:“姨母……”
“傻孩子,我这不过是闲话几句,你不必放在心上。”慕氏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人生在世也不过只是数十载,姨母已然老了,便是终有一日不在你的身边,你也不必为我伤心难过,只当是大梦一场罢了。”
齐念轻握住了她的手,心中不由得感念万千。
其实姨母在某些方面而言,与父亲还是有些相似的。
一样的洒脱淡然看透人生,心中却还是有些放不下的牵念与执着,只生生的苦累了自己,却不愿去牵扯他人。
齐念陪伴着慕氏与齐君良度过了归来齐府的第一个除夕之夜,安然的迎接了新年的到来。
齐君良许是因为府中事务繁忙被周氏母子给牵绊住了,又或许是想为慕氏与齐念留下独自相处的时间,便不大来慕氏的院子里,只在除夕时来陪伴着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守了岁,都不曾在这里过夜。
慕氏这院中上下倒像是司空见惯,无人觉得不妥或是面色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