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巧遇到老家的朋友了?但是这声音没什么印象啊。孙苏合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个人正向自己挥手。那人一身宽大黑袍,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背包,头上戴着一顶大得夸张的巫师帽,把脸也给遮住了。
这是哪位?在玩巫师cosplay吗?孙苏合搜肠刮肚也没能想到这究竟是哪位熟人。
正想着,黑袍少女已经小跑几步,站到了孙苏合面前。她推了推那顶大帽子的帽檐,梧桐树漏下的碎阳光跳跃着洒在她的脸上,一头无瑕的纯银长发在微风中随意飘动着,眉眼精致得如同画中人。
孙苏荷看着那红宝石般纯净的赤红瞳仁中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呼吸不禁为之一滞,连心跳也快了几分。他红着脸把目光转开,似乎下意识地觉得这样盯着眼前的少女看是一种绝大的亵渎。
黑袍少女没有在意孙苏合的反应,她一言不发,直直地盯着孙苏合,目光由上至下仔细检视着每一个细节,如同在鉴赏一件至为重要的宝物。
孙苏合被看得一阵尴尬,想要出言说点什么,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孙苏合心里盘旋着无数的疑问。眼前这位究竟是谁?为什么她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看容貌明显不是中国人,会说中文的老外不少见,可是从来没见过会说这么生僻的方言的。
良久,黑袍少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喃喃自语道:“真的是我。”
什么是你是我的,孙苏合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是?”
黑袍少女没有回答,拍拍孙苏合的肩膀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啊,命不久矣啦。”说罢转身就走。
“哦,对了,便利店被车撞了,你晚上不用去便利店打工了。”没走几步,她又回过头来没头没脑地补充了一句。
孙苏合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嗡嗡嗡,手机在口袋里振动。孙苏合掏出来一看,正是在打工的那家便利店老板的电话。
“小孙啊,你晚上先不用来了,娘卖皮,真是倒了大霉,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刚才,就在刚才,一辆车撞到我们店里来了……”
先不用来了,晚上不用去打工了,不用去了,不用去了……老板的话和黑袍少女的话在孙苏合脑子里不断打转。他再也没心思听老板说下去了,随口敷衍了几句便按断了电话。
心乱如麻,无数的情绪涌上孙苏合的心头,有惊诧,有疑惑,有恐惧,还有一丝说不清的躁动。他觉得如果说自己的人生是一条路的话,那么原本自己应该是走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虽然有曲折,有坎坷,但终归是自己熟悉的风景。但是在这一刻,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
该怎么办?黑袍少女还没有走远,望着她的背影,孙苏合深吸一口气。初秋的午后,空气燥热,孙苏合嗅到了危险的诱惑。
跳楼现场,黄白色的警戒线将这里层层包围。许多闻讯赶来的记者和看热闹的行人站在线外探头探脑地看不真切。这时,一辆警车呼啸而至。
游英雄一下车,立刻就有一群记者一拥而上,把他团团围住。
游英雄心中本就烦躁不堪,不用做作,表情已有几分狰狞,此时没耐烦和记者们纠缠,目光冷冷地一扫,配合他那把警服穿出紧身效果的健硕身材,顿时唬得几个记者都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游英雄三两下拨开人群,直奔现场。
先到现场的警察已经迎了上来,游英雄急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法医把手中的记录递了过去,指了指身旁的办公楼,“死者是楼上一家公司的销售主管,死因初步推断是坠楼,至于具体情况还需要回去验尸以后才能确定。”
游英雄看着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味让他心情沉重,“目击证人怎么说,监控都调过来了吗?”
“好像没人看到坠楼的过程,都说是听到声音才发现有人跳楼,至于附近的监控兄弟们已经去调了。”
游英雄快速翻看着手中的记录,突然,他目光一滞,指着其中一条记录,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问道:“尸体具体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下午四点十三分。”
果然是四点,果然是十三分!
游英雄心中冷笑一声,把手中的记录还给法医,头也不回地走向警车。
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
他知道,自己那毫无根据的可怕猜想是正确的,这毫无疑问是一起谋杀案。但是,他也知道尸检的结果肯定是跳楼自杀,监控上十有八九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管花多少精力去调查,最后得出的结论只可能是自杀,真相就这样被扎实的证据所掩盖。
从警这么多年,见惯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凶残罪犯,游英雄本来以为自己早已经和软弱绝缘。但这一次,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对手,想到他天衣无缝的手法,想到他那似乎无法阻止的恶行,游英雄内心深处久违地感到了恐惧和无力。
可是,好友真相难雪的惨死让这份软弱燃成了炽烈的怒火。
“不管你是谁,畜生,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