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叶绾心里冷笑:明明养在府里十多年的妻女,一转眼便成了千里寻父的戏码。
看来往后有段时日京城的谈资便都成了,叶家老爷盼了多年的四小姐,终于寻回来了,沧海遗珠终得归啊。
“娘亲临终前让我到京城来找您。昨日来的时候,守门的护卫不让进。女儿虽年幼,也明白要早日让娘入土为安,见不着爹爹,就只得卖身葬母了。”叶绾抱着叶逢春哽咽的说道。很是委屈。
“乖女儿,现在找着爹了,万事有爹给你做主,爹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叶逢春心疼的替叶绾抹去了眼角的泪。
说完又吩咐一旁的黄管事,处罚了不长眼的奴才。
叶逢春看着叶绾的脸说:“你长的像你娘多些,可怜你那早去的母亲啊。”说完又搂着叶绾干哭着。
叶绾也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止不住的恶心,你何曾记得我娘半分!若不是在叶府这么些年,这场景,看起来真是好一场父慈子孝的重逢。
一顿互诉衷肠后,叶逢春觉着戏做足了。便拉着叶绾的手便回了府。
再次走向叶府的瞬间,叶绾,回头看了看那被风吹的四处翻飞的卖身葬母的纸张。
以前那个生在叶府,长在叶府12年的叶绾,那个无人知晓、受尽苦楚的叶绾,仿佛随那张纸飘散在了空中。
从此,自己便是千里寻父,历经艰苦而归的叶家四小姐,叶绾!
踏进叶府的大门时,叶绾嘴角轻扯,眸子里带着轻蔑的笑意!随即又隐匿在了眼底深处。
叶府大门关上的刹那,叶逢春的脸阴沉沉的像是下一秒就会下雨一样。拖着叶绾进了书房。
“逆女,还不跪下!我们叶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叶逢春手拿戒尺,厉声说道。
叶绾乖乖的跪下。头却昂着,死死的盯着眼前称为父亲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说:“我,娘,死,了!”
叶绾努力的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些许的愧疚与悔恨,到头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他有那么多得妻妾,旧的新的,像是开不完的花,他何曾还记得娘亲是什么模样。
叶逢春被叶绾的目光盯着后背有些发凉,平日里他都不太记得还有这么个女儿,也努力想回忆起叶绾母亲的模样,却只依稀记得些当年叶绾母亲的戏唱的不错,模样也不错,就是性子太倔。不像其他的妻妾会对他极尽温柔。她总是冷冰冰的,像是独自开在寒冬的梅花。后来新鲜感过了,便渐渐忘在了脑后,连带着对叶绾也是。
于是摸了摸鼻子,喝道:“小小年纪,如此胆大妄为,看来不请家法,你是长不了记性了。怎么不学学你姐姐们的贤良,净是给我惹些麻烦。”
说到气处,戒尺就啪啪的打在了叶绾身上。
“女儿,自知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自请离开叶家,不给家族蒙羞。”叶绾挨打也不哭,也不躲,只是平静的说着。
叶逢春苦笑了下,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了,就当家里添了付碗筷吧。说到底也是自己的亲骨肉。于是摇了摇头。又吩咐下人将叶绾带到祠堂,跪经三天,不得给吃食。
当叶绾跪在祠堂时,心里很是庆幸,终于顶着人尽皆知的叶家四小姐的身份进来了。这样,以后大娘她们行事必会收敛些,短时间内自己在叶府的日子也会稍微轻松些。
第四天,阳光晃眼,有风刺骨而来。
当脸色苍白的叶绾走出祠堂时,已然看见黄管事早已候在一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和两个嬷嬷。
看见叶绾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带着阴阳怪气的调子说:“四小姐,老爷吩咐了,您,不必回以前的下人房了,府里的逸云轩还空着,老爷赏给您住了。说是毕竟是正经的主子,也不能住的太寒酸。”
说着又指了指身后的下人,让以后跟着叶绾,伺候左右。
“多谢,爹费心安排。”叶绾虚弱的道了谢。在丫鬟的搀扶下便离开了。
逸云轩,在府里算不得好的园子,靠近西北角,又远离内院居所,所以空置了许久。但是对叶绾来说,却是个好地方。一是,清净。二是,离北边的角门很近,方便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