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的,还说要将谁撵出去。”
“有……有这回事?”桃子眨眨眼,愣了。
她想,怪不得她师父父说了要给她梳子却又迟迟地拖着不给,又想起那天她师父父的表现,的确有些古怪,她闯了那么大的祸,他甚至没有骂她一顿,之前吃饭她只挑着肉吃,都会被筷子敲手的。想到这,她又幡然醒悟过来,容易从来也没说过那是给她的。
她又想起之前万卷斋老秀才讲的一个故事:孔子有一个学生白天睡大觉,孔子没有责骂他,因为孔子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
“可是,我没有残害同门啊……苏妞妞怎么是同门呢?”桃子问。
灵舒歪着头仿佛想了想说:“也对,那便不是吧。”说着便要走。
桃子慌忙拦住她说:“什么叫那便不是呢,师姐姐,师父父还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了,”灵舒笑道,“或许不是你吧,你不要多想,虽然苏妞妞如今也在咱们家住着,但诚如你所说,她终究是个外人。”
“可是,苏妞妞不是外人啊。”
灵舒便无奈似的叹气道:“那你究竟要怎么样呢?”说完也不管桃子什么反应,就走了。
她究竟要怎样,桃子自己也说不清楚,她能怎么样,她就是个被容易捡回来的野丫头罢了。倘若她师父父不要她了……不要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什么都不会,本来也不该在这里。可是再走了,她能去哪呢?回别离镇或者留在京城,于她而言似乎也没有什么分别,不过是继续混日子,可是怎么那么难过呢。
她就这样被堵在了容易的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溜着墙根偷偷潜到窗子底下,攀着窗台往里面看。
容易正把脚搭在桌子上,靠着椅子睡觉,也可能没有睡着。那把小梳子就在他脚边的书上摆着,近在咫尺,伸伸手就能够到。她突然有点想哭,如果她师父父要将她撵走了,或许就不会把这梳子给她了。
会不会不只是因为她对苏妞妞见死不救呢?会不会是因为她太爱贪小便宜,比如那把梳子。她的确有时贪图小便宜,这毛病原来在别离镇的时候也算不上什么毛病,可是来了京城才知道,有身份的人都是不屑于这么做的,或许她对那把梳子的渴求,令容易看不惯吧。可是她又有些委屈,她诚然是爱贪些小便宜,可是却不是因为这才格外想要那把小梳子。
如果此番她走了,这就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桃子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就把手伸向了小梳子,也许是太紧张,竟然碰到了笔筒,桃子吓了一跳,幸好他没有醒,桃子这才揣着小梳子风一样地逃走了,她偷过很多人的东西,唯独这次最紧张。
她一路疯跑,一直跑到后厨,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喉咙里像着了火。她想也没想,一头钻进柴火垛里,看着头顶破碎的天空,终于安宁了。这是她在别离居养成的习惯,每次挨了朱师父的打,或者受了欺负吃了气,她就钻到柴火垛里去躲着,绝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小梳子收起来,紧贴着胸口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