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养了一条老黄狗,后来又要了条小黑狗,那个老黄狗就很生气,总要咬小黑。”
“你是说,她是老黄,你是小黑?”
“不然呢?”桃子歪着头眨眨眼。
容易拍拍她的脑袋瓜子说:“我出去看看,你在这等着。”
桃子乖乖地趴在桌子上挑蜡烛花玩,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就在屋里晃悠,桃子站在书架前,看着满满一架子书看着直眼晕,她看来看去,满里头就看着俩字熟悉,“诗经”。
这本书老秀才从前教过她,可是桃子翻过来翻过去,觉得这书和从前她看的不大一样。以前老秀才教的那本书上似乎没有那么多画……
桃子正面看了反面看,没有看到“关关雎鸠”,也没看到“蒹葭苍苍”,反倒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打架,她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似乎逐渐看出些门道,不一会儿就觉得有些乏累,打了个呵欠。
容易转了一圈竟然没找到灵舒,问老吴收拾好屋子没有,老吴原本已经睡了,说不知道收拾屋子的事,容易略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心想那小丫头片子,说她机灵又有些傻气,若说她傻有时候又挺机灵。
容易从外面回来,屋里灯还亮着,那小丫头却不见了,一低头发现她竟然窝在桌子底下睡着了,小小一团像只小狗似的。
“还真是小黑。”容易心想。
并且捅都捅不醒,睡得相当踏实,容易叹口气,只好把她拎起来扔去床上,突然一本书“哗啦”掉出来,容易脸色变了变,隐约意识到自己或许捡了个麻烦回来。
次日早,桃子起床之后没有看到她师父父,想起昨天看得诗经,本来还想向他请教一下,但是灵舒说师父有事出去了,只好改天再问吧。
今天的灵舒异常热情,亲自把她带到收拾出来的房间跟前,又烦请老吴给桃子拿了身衣裳换下来。
桃子推却说:“晚一点再换。”
灵舒没再说什么。
桃子抱着她新得的衣服欢天喜地的扑倒在自己的床上,“真好,真好。”她情不自禁地念叨着,这么好的屋子,有门有窗,有柜子有床,还有一个像样梳妆台,妆台上有一面大镜子。梳妆台这东西,她从前只在白姑子那里见过,白姑子家从前很有钱,这才有梳妆台,后来她丈夫死了,家里的东西逐渐被她当出去,唯独那个梳妆台她舍不得卖。桃子看着自己的梳妆台,虽然不如白姑子家的花哨,她也很满意了。
她学着姑子的模样,把新衣服抖开,翘着小手指头捏着衣服的两肩往身上照量一番,觉得不过瘾,又把衣服罩在身上,转两圈扭一扭,咯咯地笑了。
笑也笑够了,玩也玩够了,桃子把衣服脱下来叠好了,叹口气塞进她的小花包袱里,又拿出昨天刚从他师父父手里坑来的祛痕膏,打开盖子闻一闻,叹口气也塞进她的小花包袱里。
昨晚上来的路上,隐约记得好像路过一家当铺,可是当时天黑了,京城的路她又不太熟,只是凭印象找只怕是不容易。
桃子想起老吴,觉得他像个实诚人。
收起她的小包袱,沿着小路向小花园走去。春光烂漫,桃子晃晃悠悠,依稀想起白姑子爱唱的一句戏词,“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