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理偌大的宫廷的事,反正怎么惨怎么讲,讲着讲着,沈湛两鬓便生了白发,还咳了血。吓得秦舒涯三天没敢同沈湛说话。
之后,沈湛便再也没有踏入后宫。
幸好如今弥儿回来了。
一切还有得救,不是么?
袁晚游今日穿得可是十分喜庆,她与秦舒涯一样,心都不在这皇宫之中。不论是争权夺利、还是帝王恩宠,她们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只有至交好友。如今这好友就要回来了,她们怎么会不高兴?
袁晚游与秦舒涯坐在位置上,眼巴巴地瞅着碧梧殿的内室,巴望着下一个出来的人影就是皇后宋弥尔。
当宣德宫掌宫大监德修唱喏时,碧梧殿内的所有人的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她们瞧见了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她穿了正红色火红狐狸毛滚边长袍,严严实实将身子都给遮住了,像是印证了大病初愈身子不大好的说法。袍子底下看不清究竟穿的什么,似乎是一件长绒兔毛织成的连衣长衫,在里头才是素软缎的裙裾。裙裾是银白色,上头绣了百鸟朝凤的水蓝色绣边,长衫是水红色,兔绒是闪闪发亮的乳白色,配着外头正红色的长袍,只能用雍容华贵来形容。
多少人心中都在暗喜,皇后娘娘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用正红正宫撑场面,就不怕自己一脸病容反倒弄巧成拙?
可当皇后坐上宝座,她们齐齐跪在大殿上恭敬行礼后,抬头那一刹那,所有人都愣住了。
眼前这个,尽态极妍、朱唇皓齿、风华绝代的女人,竟然是脑中臆想的那个病秧子皇后?!
若是生病能生出这样的效果,她们巴不得都去生一场大病好了!
她们哪里知道,容貌风华除了与身俱来的部分,还有宋弥尔在外颠沛流离一年,生长出来的部分,这一部分才是最打动人心的。
相由心生,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多少天生的美人,因心中成日想的都是勾心斗角、钻营取巧,日子久了,也会叫人看着慢慢不舒服起来,脸似乎还是那张脸,可就是令人感到生厌。
而有些原本相貌普通平凡的人,若是心中宽和温厚,久了便叫人心生亲近,若是心怀慈悲,便看着慈眉善目,面如阳春。
这是穿多美的衣服、化多好看的妆、戴多贵重的首饰,都学不来的。
也是多厚的脂粉、多浓的熏香、多少假意的慈善,也掩饰不了的。
气煞者令人惧,心邪者令人寒。
看多了大江大河、险恶生死的宋弥尔,她的眼光早已放在了江山黎民之上,再也看不上这些小儿女情态、为了一己私利的你死我活,她的气度自然就超然了。如今她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也令人畏惧、叫人折服。
当然是有人不开心的。
她起了那么久的势、布了那么多的局,眼看便要成为后宫第一人,再也没有人手中的权力和地位能越得过自己,如今却就这样毁于一旦?久病初愈的皇后什么也没做,刚一出现,便叫这些宫妃竞相臣服?!
为什么!凭什么!
瞧瞧那些露出谄媚的宫妃,她们讨好自己的时候,脸上神情都没这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