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子,奴才行动不便,不能好好侍奉主子。主子理应找个健全的人来。”
“你是为了本宫才如此,若是本宫将你赶走了,别人知道了岂不寒心?何况便是行动不便又如何,宣德宫也没多少需要你做的事,有什么不晓得支使你的徒弟?”
允从在一旁连连点头。
“何况还有我们几个呢?你离了宣德宫又去哪儿?哪儿能有宣德宫舒心?”朱律快人快语。
这倒是实情,在宣德宫,谁敢欺负了德修去?只要主子不嫌弃,德修便有最大的依仗。可离了宣德宫,皇后娘娘便是再势大,也无法时时刻刻照料着德修。
这样一说,德修当真有片刻犹豫。
他不是不想留下来服侍宋弥尔,正是因为真心忠心宋弥尔,才自惭形秽,不敢再居于主子左右。
“好了,别再可是了,留下来,本宫也十分需要你。”
德修眼眶又是一红,“只要主子不嫌弃······”
允从自是最高兴的,连着给宋弥尔磕了好几个头,但将宋弥尔当做了自己再生父母。
宋弥尔同德修说话的功夫,乏雪也进来了。
乏雪这侍女,是宋弥尔入宫以后,沈湛送来的。当初宋弥尔觉得有监视的意思在里头,自然对乏雪也不大亲近,后来初空去了,宋弥尔便将乏雪提了起来,几番看下来,也当真是个忠心的姑娘。
如今她与沈湛误会化解,又秉着要看看沈湛表现的意思,倒是愿意再将乏雪往上提一提。
更何况,当初她离宫,乏雪与醉竹可是毫不犹豫便挡在了身后,这般的奴婢若是不用,宋弥尔自觉是昧了良心的。
乏雪一来,也自是好一番痛哭。
这宫里没有蠢笨的人,她同样半点不问宋弥尔去了哪儿,如何回来,将来又打算如何。只端量宋弥尔身上的宫装,哽咽道:“娘娘身上的宫裙却短了。奴婢这些日子,每回思念娘娘,便为娘娘绣上几针,如今成了十来件衣裳,因不晓娘娘如今身形,便往窄往长了做,眼下看来,却是恰恰合适的!”她破涕为笑,有几分不好意思,“只是上头没得点缀镶嵌,奴婢还需得补几针,眼下叫内务府现做,恐怕也得要两三日,但奴婢今晚便能将衣裳拿出来!”
宋弥尔不在宫中,无法动用宣德宫的珠宝,做不了精致的宝石内嵌和华贵的刺绣,乏雪又是悄悄为之,更不可能找到德修拿钥匙开私库。
如今能叫主子穿上自己亲手裁制一针一线都熨了情感的衣裳,她自是有几分欢喜。
宋弥尔心中也熨帖,“你有心了。往后便唤我主子。”
只有一等贴身宫人,才能唤当宫娘娘一声“主子”,乏雪怎能欣喜若狂,更打定主意要好好侍奉主子。
内务府很快便领了人来,德修并着浴兰选了好些长得好、精神头足,眼神正派且不小气的宫人,内务府的不知情,只当是皇后当真从病中痊愈,又是作揖又是恭贺的。
宋弥尔清晨入宫,眼下沈湛方才下朝,不知堆了多少要批的折子,内务府也摸不准皇帝的意思,但瞧往日皇帝来宣德宫之勤,皇后病后又再不入后宫,如今皇后娘娘生气勃勃,自当应更自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