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么容易隐藏。”
阿影说话直来直去快言快语,但宋弥尔却半点不觉得厌恶,反而有了些欣赏之意。
思及阿影方才的问话,宋弥尔问道:“阿影姑娘竟是知道些什么?不知阿影姑娘是这山中人,还是那城中人?”
阿影笑道:“若我说我是跟着这些兵痞一道的,你们会不会将我就地解决,不顾念方才的救命之恩?”
朱律暗自警醒,宋弥尔却摇了摇头,“我猜姑娘并不是与他们一道的,姑娘言语中,可是十分厌恶他们。”
“你怎么”阿影正要问,想到方才自己说的话,释然一笑,“姑娘敏锐,阿影万分不及。我既不是这山中人,也不是那城中人。但我的确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面上神情一肃:“我是前几日路过兖州,正巧也遇见了这伙兵痞,抢了一个十人的小商队,当时我正在树上睡觉呢,实话说,我也没打算帮忙,抢了就抢了,各有各的生存规则,可没想到,这些人抢劫之后,问了那些人的户籍姓名家人,我一个晃神,竟是将那十人都杀了。杀人、分尸、火化,骨灰挖坑埋了,清理地上血迹,这些人干得顺手极了,不晓得是做了多少次。我以为是个蛮横的强盗窝点,顺进来打探虚实,本想着有机会就一锅端的,谁曾想到听到了方才你们听到的差不多的对话——那些对话,他们隔两天就要重复一次,估计一面心狠手辣一面也不安吧。”
“我就按着他们提到的,去兖州看了看,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这两个月,兖州遭了大灾,兖州天气常年如春,可是上上个月有天晚上,突然就下了一场大冰雹。真是突如其来的那种,将地里的庄稼都压塌了,不少房子也倒了,也死了不少人,这还是兖州主城,其余地方受灾不知多少。当时这兖州州长还组织官员百姓积极抗灾来着,死的人埋了,死的庄稼拔了,将就还能过活。都以为这不过是突发现象,熬过这冬天就好,可谁知道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下了四五场冰雹,场场那冰雹都跟海碗似的一般大,州内所有的庄稼都压死了,没有做好防护措施,人也跟着死了不少,这兖州当官的也是倒霉,正醒过神来,准备救援呢,接着又下了好几场大雪。”
“那雪大的,剩下没被冰雹砸烂的房子,都叫雪给埋了,兖州主城的人几乎死得差不多了,就连知州府上,似乎小女儿也被雪埋了。剩下的人都成了流民,流离失所,关键是还没吃的,各各都闹着要出城,也不知是哪个黑心的出的主意——明年不是二年一度的政绩考核吗?咱们宣启帝又是个实干的陛下,这知州生怕影响了自己的政绩,短短两月之间,整个兖州城的人几乎要死绝了——他就想将这件事瞒下去,等到明年开春,到临州去借点人,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可城内的人能杀光,拦不住外头的人要进来呀,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了这些兵痞,将要进入兖州的人都杀了。”
“也不是都杀了,但凡家中有些地位的,不好惹的人,如今都被绑在后山呢,也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