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卷宗,倒不是内务府的,是我托了陆训去暗卫处拿的。”
这个话题倒是不能多说,宋弥尔便一句话就交待来。
所幸袁晚游也是聪明人,听到这个,便只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只随口转移了话题:“这么说,陆训的伤已经好了?那小子倒是皮实,不过他这次护主不力,竟没有再多罚他些?”
袁晚游笑得阴测测,怕是就想看陆训的笑话,宋弥尔顺着她的话接了几句,话题便又回到来段淼的身上来。
袁晚游的表情也带了少有的凝重,她迟疑着:“弥尔,我记得,你们年初南巡……段淼似乎也跟着去了?然后她又似乎莫名其妙不能跟着出去,这才逃过了一劫……你说,这里头,该不会是有什么……不会就真的那么巧吧?”
袁晚游这个猜测,竟是将宋弥尔也吓了一跳,“不会吧,段淼家世普通,拿什么来收买杀手?又怎么只手便布置出了那样一个局来?可是……正如袁姐姐你所言,她的时间也太巧了……”
“而且,我觉得,南巡这件事,定然是不简单的,不是段淼一个人就能操纵得过来的,”宋弥尔接着道,“那些人的手段,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后宫之争就能越过去的,背后所图不小,若真是段淼,她一个人是完不成的,背后那人,又会是谁呢?”
袁晚游一手握拳捶在自己另一手的手心里:“会不会是柳疏星?!若是她的话,倒真说得通!可是这理由呢……?“袁晚游蹙眉,“弥尔,不论是柳疏星还是段淼,眼下,我们下一步又该怎么办?”
宋弥尔也被袁晚游的推测惊了惊,“若真是她俩,眼下咱们又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只能依傍着咱们的推测,一步步抽丝剥茧了。报仇,不急于一时,袁姐姐,你要相信,只要有所图谋,就定然会还有动作,只要有所动作,定然就会露出马脚。”
说完,宋弥尔终是抿唇笑了笑,“时间还长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慢慢瞧吧!”
“说了这么久,袁姐姐,可是累了,不若咱们出去走走?”
自宋弥尔受伤以来,她整日都歇在了床上,好容易能下床活动了,却又开始伏案于书房,今日天气正好,见宋弥尔终是有了出去散步的计划,而袁晚游又早就被今日的推理弄得头昏脑胀,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她也有几分担心,“你的身子,可还能承受得住?虽说今日日头不大,但也毕竟是夏末天气,我听浴兰说,你可是不能操劳,不能思虑过重,不能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更不能强撑着精神,如今你气血不足,切莫落下病根了。”袁晚游一脸关切。
“放心吧,袁姐姐,我有分寸呢。这不是写写画画久了,这才出去走走嘛。”
宋弥尔着了常服,两人也没想着去别的地方,省得碰到外人扫了兴,已过了晚膳时间,正是各宫主子准备休息的时候,两人这时候出来,倒是也清净。尤其是又在宣德宫附近,宫人们见着宋弥尔与袁晚游都远远地避开了,两人更是自在。
虽是夏末,但白昼正长,即便已经是过了晚膳的时间,天空也微微发着亮,袁晚游饶有兴致地拉着宋弥尔的手,抬头望向天空:“今日这天,倒也奇怪,我还想着会如同往常那般,有夕阳晚霞的,今个儿却什么也没有,也不知夜幕时还会不会有星星。”
宋弥尔也抬眼瞧了瞧天空:“看着情形,恐怕待会不但不会有星子,还会有一场大暴雨。”
“大暴雨?!”袁晚游自然不相信,“没有星星我大概相信,可是大暴雨?”她“啧啧”两声,“怎么瞧着也不像呀?”
袁晚游的话刚落音,便有一阵风猛地刮过,吹得袁晚游眼睛都快睁不开,她一抬眼,就看见天边有一大片乌云,正随着风的轨迹,迅速地移动过来。
袁晚游瞠目结舌:“这······这个······弥儿,你也太神了吧······!”
宋弥尔扑哧一笑:“可不是我神,这明显就看得出来啊。再说,夏夜的晚上,下雨不是很正常么,大雨好酣眠啊。”
“可是,”袁晚游仍旧瞧了瞧已经立马暗下来的天色,“前段日子都好好地,怎么说下暴雨就下暴雨呢?”
两人只好往回折返,从后边花园的小路出来,正踏上大道,大道尽头不远,正是宣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