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房村属城关镇,信访事件是属地管理,余水忠自然是第一责任人,可他却好像并不着急。堵截的事情显然进展的并不顺利,唐新华就越发地着急了,又把余胖子训了一顿,却也是无可奈何。
唐新华最终还是闯进了顾平的办公室,却不到三分钟就出来了,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耷拉着脑袋。陶如轩就上前问道:“顾书记什么意思?”
唐新华脸憋得通红,却不肯开口,陶如轩就知道他挨了训,也不好再问了。
不一时顾平的电话打了过来道:“小陶,你马上跟汪县长联系一下,就说我现在正在会见一个重要客人,让他处理一下王家房上访的事情。另外给唐主任说一声,我刚才说话不好听,向他表示道歉。”
放下电话,陶如轩给汪建设电话传达了顾平的意思,便去了唐新华的办公室。
唐新华正坐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把脑袋靠在靠背上。
“唐主任,别生气了,顾书记让我向您道歉哩。”陶如轩站在唐新华的面前,恭恭敬敬道。
唐新华就坐了起来,双手在脸上使劲搓了半天,冷冷道:“这算什么,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吗。我这成什么了,操好心反倒操出了问题。我分管信访工作,可县里信访第一责任人又不是我,我为了谁?”
陶如轩不能给他说顾平是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只好换个角度劝慰道:“今天要不是情况特殊,顾书记肯定也不会对你发火。另外,你也知道顾书记这个人比较好面子,投资商在场,你却要说县里发生了集体上访的事情,他肯定会不高兴。”
唐新华就阴阳怪气道:“是啊,怪我没眼色嘛。”
陶如轩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笑了笑转身离开。
直到中午下班,都没有汪建设的消息。陶如轩便给城关镇的余水忠联系了一下,问到底怎么样了,上访的人是否已经截回来了。
余水忠一听是陶如轩就叫苦连天道:“陶科长,这叫什么事儿,我们的人在市委门口等了整整一早上,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饿的前心都快贴了后背了,连个鬼影子也等着。你们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可就要撤人了。”
陶如轩就估摸着汪建设已经派人把上访的人截住了,但也不敢确定,就吓唬余水忠道:“余书记,你就别叫苦了,饿一顿两顿的死不了人,要是真的出了事,恐怕就不是饿肚子的事情了,而是你能不能吃不下饭了。”
余水忠只好道:“那好,听你陶科长的,我让他们继续守着。”
陶如轩这才缓和了一下口气道:“也不用死守,可以适当灵活一些,大家轮换着吃饭,只是不要跑的远了。”
挂了余水忠的电话,陶如轩本想给汪建设打电话问一下情况,又觉得不太合适。自己毕竟只是个秘书,唐新华倒是可以问,可这家伙刚才被顾平训了几句,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要是给他说了,他恐怕非但不会问,还要说上几句难听话,也只能作罢。
陶如轩正在为难的时候,马杰的电话打了过来道:“汪县长让你转告顾书记,王家房上访的群众已经被截回来了,让顾书记放心。”
陶如轩急忙问道:“人现在在哪儿?”
马杰嗤笑一声道:“还能在哪儿,已经全部关进看守所了。这帮刁民,不让他们吃几顿牢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陶如轩就哦哦哦地应了两声,猜想马杰这话恐怕学汪建设的,也不好妄加议论,就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话就挂了电话,随即又给余水忠打电话说了一声,让他把人撤回来。
下午上班后,张廷兴打来电话,让陶如轩过去一趟。陶如轩问有什么事儿,张廷兴只说电话里不方便说就挂了。陶如轩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在坐在办公室猜了半天张廷兴的意图。在见某个人之前,提前猜测对方的意图已经成了陶如轩的一种习惯,不能说官场人心险恶,却是各有异心,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被人在背后捅一刀子,提早预知虽不能改变现实,却不至于临阵混乱。
敲门而进,张廷兴伸手给陶如轩让了个座位就问道:“你跟宣传部的余敏华熟悉吗?”
刚才猜测了种种可能却未曾料到张廷兴会问这个问题,莫不是自己跟余敏华的事情,让人抓了把柄,可又一想,余敏华已然离婚,而自己也是光棍一个,就算别人有什么非议,也说不出什么来,便实话实说道:“还算熟悉,一起在文明办共过事。”也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