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不喜,没有丝毫起伏。
“是吗?”建昌帝闻言,放下手中的笔,抱臂看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嘲讽,“顾北妍是怎么死的?”
“皇上!”沈达庭一惊,忙跪倒在地。
“急什么?朕和你可是一条船上的。”建昌帝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安南王那么多子孙,朕偏偏选了沈筠笙一个外孙女?”
“臣不敢揣测圣意。”沈达庭弯下身子。
“噫,何必说这些空话?”建昌帝忽然笑起来,“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怕朕不成?起来吧。”
“谢皇上。”沈达庭额头抽了抽,恭敬地行礼,起身。
“沈筠笙身份特殊,一来,安南王府如今只有她和顾延熙两名女子,而安南王又向来更加看重姑娘家,不过在朕看来,女儿再少又能怎么样,回头还能让他的孙女继承他安南王的位子不成?”建昌帝忽然又笑起来,并且笑得越来越开心,远远看过去,好似疯魔。
沈达庭不言不语,收回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低垂下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二来呢,这沈筠笙可是你的女儿。”建昌帝笑够了,继续说下去,眼见沈达庭因为这句话微微皱起了眉,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快慰感,“没想到,向来冷言冷语面无表情的永安侯,竟然会因为一个小女孩发愁。”
“以后你再一副死人脸的样子,朕就把沈筠笙喊过来,让你们两人说说话可好?”建昌帝的笑容中带上几分邪气,渗人地紧。
沈达庭轻吸口气,强压下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道:“臣不敢。”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建昌帝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踱步到他身前,见他依旧一副淡漠的表情,嗤笑了一声又转了回去。
“沈筠笙不是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了吗?你看着朕做什么?你做了什么朕会不知道?”建昌帝脸上带着不屑。
“臣惶恐。”沈达庭收回震惊的视线,诚惶诚恐。
“既然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你又是她父亲,想想办法让她相信你,把顾北妍去世的事儿推到别人身上去,最好让她只信你这个爹,这样的话,说不定她还能为朕所用,变成安插在安南王身边的钉子。”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中,虽然绝大部分都已经被臣处理了,但是难保有漏网之鱼,一旦将这事告到沈筠笙面前,她是绝不会信我的。”沈达庭淡淡地说。
皇帝今天不太正常,沈筠笙又不是三岁稚子,还真能他说什么就信什么了,皇帝未免太想当然了。
“有漏网之鱼那就抓来杀了,反正你已经处理了那么多人,也不怕再多几个。反正这事朕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办。”建昌帝忽然加重了语气,“沈筠笙这颗棋子,朕是一定要用的,你想做什么等她对朕没用了再说,要是敢在这之前做些什么出来,可别怪朕不留情面。”
“是。”沈达庭似乎早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句话,半点恐慌也无地答道。
“行了,你先走吧。”建昌帝甩甩手,“等等,沈筠笙和林长庚那小子走得挺近,你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是,臣告退。”沈达庭低头行礼,转身出了门。
建昌帝百无聊赖地倚在椅子上,目光下意识地投在他刚刚合拢的门上,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