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当年我既然踏出了那一步,就没有可以回头的余地。我大哥死在了陌云开的手里,这仇,我一定要报。”燕蝶衣恨恨的说着,眸子里沁了些雾气。
“你以为,凭你的能力,会威胁到他?”无幽冷笑,多么无知的女人,非要去自寻死路。
“也许不能,可是,杀你就容易的多了。”
燕蝶衣冷笑道,做了一个手势,身后那四个面貌丑陋的属下就将她围了起来。
无幽不再言语,冷眼看着周身的四个人。
他们都半曲着手臂,曲卷起的手指呈黑紫色,指甲有些长,泛着恶心的黑光。
她抽出了腰际那把残柳剑,轻软的剑身摇曳,淡淡的光晕荡漾在夜色中。
看见她手中的剑,燕蝶衣连脸色都变了,看起来更加愤怒。
“这把剑我认得,如今既然出现你的手上。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给我一种很讨厌的感觉了,因为你跟那个女人,实在太像了。”
燕蝶衣说完,便下了杀令,她最讨厌别人跟她提起从前,特别是她从前讨厌的东西。
那四个怪人徒手向无幽攻过来,长而尖的黑色指甲在她眼前掠过,都被她轻松避开。
其中一人见碰她不得,只将手快速一收,黑色的袖子里飞出一团白色的粉末,在风的作用下快速飘向她。
无幽见状,立即用左手护住口鼻,远远的向后退了去,这才险险让开。
她皱起眉,这些人巧妙的运用毒粉控制她攻击的距离,这样下去,她永远也进不了身。
燕蝶衣立在一旁观战,那四个怪人一路逼得无幽节节后退。
她在黑暗里依旧身手灵敏,因为进攻不得,只能暂时躲闪。
只不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开。
死亡,难道不是她一直寻求的愿望吗?
如果此刻,她因为敌不过对方而死,不正好是个很好的理由吗……
无幽此时疑惑了,她不知道,活着对她来说,到底具有什么样的意义
身体不由自主的避让着对方招呼过来的毒爪。
风忽的停了,空气中,毒粉飘散的速度慢了下来。
这给了她大大的机会,只见她顺势扭转长剑,剑身轻软如蛇,她快速掠过其中两人,剑锋抹过那两人脖子。
突起的黑色血管被割破,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她似乎感觉不妙,瞬间纵身后移,却还是没来得及。那些黑色的血溅入了她的眼,也染上了她灰白的衣服。
无幽踉跄着后退,神色慌乱的被异物绊倒,双手倚着剑柄,单膝跪在地上。
“忘了告诉你,我的这些属下,血肉也是毒做的。”
燕蝶衣妩媚如丝的大笑着,她似乎很高兴。
“你应该庆幸,这些是我为陌云开准备的,如今都用在你身上了,真浪费”她又换作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
“耗费了这么多年就只是杀了我,最不甘心的是你,对吗?”无幽睁着双眼,不屑一笑。
那微弱的刺痛麻痹着她的视觉神经,那黑血中的毒好像并不是很厉害,否则,她的眼睛此刻早就瘫痪了。
渐渐的,她感觉到,眼前的光亮正在渐渐消失。
“你给我闭嘴,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燕蝶衣大声的对无幽吼道,额头上的青筋忽隐忽现。
“说那么多做什么,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死的会是你。”
无幽站起身,不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脸上的笑容也是淡漠得极致。
“既然你都这说了,我就成全你。”燕蝶衣说着,身形迅速绕过剩下的两个手下,她顺手抽出腰间的匕首,直对着无幽的心脏,呼啸而去。
此刻,无幽听到,那划破空气的剑刃正向自己袭来,势如破竹。
可她却不由自主的张开双手,安静的等着利剑刺穿血肉的痛楚来临。
人人都惧怕的场面和痛楚,她却在微笑。
就这样吧,她想。
做为一个代替者活了十年,却依旧找不到活着的理由。
她知道,陌云开是恨她的,之所以没有杀她,是因为木雪姐姐的遗言吧。
就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都带着木雪姐姐的影子……
如果,如果她不再是代替木雪的影子,如果她不再存于世上,她和他,便不用再如此痛苦……
她睁着漆黑的眸子望向天空,虽然此时,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嘴角沁着无比轻松快乐的笑意,仿佛此生一切的因果造就,都能在那一瞬间,得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