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事情的。
卫长轻能接受华笙与流年之间的感情,也许是因为华笙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只要华笙过得开心就好。而自己,与她却是非亲非故的,又怎么能强迫她还能像原先那样毫无芥蒂地跟自己做朋友呢?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世人的眼中,总归是不对的。
就算流苏能这么说服自己,可她的心里还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刚还说陪着自己的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原本安静的房内,竟突然响起了卫长轻的声音。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流苏愣愣地抬起了头。
这是,又回来了?
卫长轻把帮忙的人打发走之后,拉着流苏来到了刚搬进房内的那十几坛子酒的跟前。
这些忘忧酒,都是华笙的珍藏,卫长轻这是趁华笙不在的时候才敢诓人帮忙一起去抬出来的。
“这些,叫做忘忧酒,是我特地搬来给你忘忧用的!”
忘忧酒,当真能忘忧么?
见流苏没有说话,卫长轻自作主张地将她按在了桌边,拍开封泥倒了一大碗酒放到流苏面前,认真道:“我请你喝酒,礼尚往来,那你就请我听故事吧!”
那明亮的眸子之中,映着的是满满的真诚。
流苏那空落落的心,瞬间就被那样的真诚填满了。
她举起面前的大碗,一饮而下。喝完之后豪爽地用衣袖擦去了嘴角的酒渍,如同那些江湖侠客一般。
“我也没什么故事好说的,还是我们一起喝酒吧!”
卫长轻也不勉强,就这么陪着流苏喝起了那些忘忧酒。
一坛,两坛,三坛……
流苏的酒量很好,卫长轻的酒量也不差,喝完第三坛酒,两人还是好好的。
不过,这忘忧酒的后劲很大。
在她们喝到第六坛的时候,前面的酒劲渐渐上来了。
酒喝多了,人也就放松了。流苏不再端着架子,她趴在了桌上,毫无形象地哭起来了。
卫长轻的头也有些晕乎乎的,她晃着身子走去拍着流苏的背,替她顺着气,“别哭了……”
流苏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还要喝酒,你去给我搬过来!”
卫长轻本来是想说别喝了,可是看着流苏这幅眼泪鼻涕直流着的可爱模样,她竟糊里糊涂地应下了。
她抱起酒坛,往桌边走去,一时没走好路,居然左脚勾着右脚,摔倒了……
流苏看到卫长轻倒在地上的时候,还是那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顿觉好笑,一时之间竟又破涕为笑了。
见到流苏笑起来了,卫长轻也痴痴地笑了。
两人都是一副傻样。
喝醉酒的人,真的是连往日的形象都没有了。
流苏跌跌撞撞朝卫长轻走去,拉着卫长轻坐了起来。
两人也不回桌旁,就这么坐在地上继续喝着酒。
也不用碗了,直接就对着坛口喝了。
喝着喝着,流苏又哭起来了。
她趴到了卫长轻的怀里,紧紧揪住了她的衣衫,一个劲地说着:“我好后悔,卫长轻,我好后悔啊……”
这四年来,流苏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年自己为何不去争一争,不去抢一抢。
为何不做一次坏人,去圆一场自己年少之时的梦。
成全若是能换来她的幸福安康,喜乐欢颜,那也就罢了。
可是,到头来,却是害得她性命不保,尸骨难寻。
若她早知结果会是这样,那她当年定然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弃了。
至少,也会去争上一争。
就算是换来那人的怨恨,她也在所不惜。
卫长轻心疼地拥着流苏,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流苏抽着气,揪着卫长轻的衣领,反复地问道:“我到底哪里不好啊,为什么不喜欢我……”
其实卫长轻的脑袋已经很晕了,可是她还是强打着精神哄着流苏:“你好,你最好了,别哭了……”
流苏哭得更起劲了,“你骗人,我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
卫长轻捧住了流苏的脸颊,用衣袖小心仔细地替她拭去了脸上的那些泪水,难得认真地说着:“你很好,真的很好。”
如此,流苏倒是更委屈了。
“那她为什么不要我!”
见到流苏如此脆弱的一面,卫长轻只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人拧了一把。
是啊,这么好的姑娘,那人为什么不要呢?
她继续耐心地擦拭着流苏泪水,柔声道:“你很好,是她不好,她不配,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你,所以,不要再为了她难过了,好吗?你这样,别人会心疼的。”
“你也会心疼吗?”
流苏泪眼汪汪,怔怔地望着卫长轻。
红扑扑的脸颊,煞是可爱。
这不是往日里那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而是,真真实实的流苏。
会哭,会笑,会难过的流苏。
酒乱人心,也壮人胆。
卫长轻没有用话语去回答流苏的这个问题,而是用行动去证明了自己的心疼。
她捧起了流苏的脸颊,轻柔地对着她的眼睛吻了下去。
一寸,一寸地吻去了她的泪水。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