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在她睡着之时,流年才敢这么放肆。
就这样,流年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华笙的那个场景。
那年,她才七岁。
那一日,父王带着她上街,正好在街上撞见了一袭白衫的师傅。
她站在父王的身侧,看着师傅与父王沉默的立在原处。
没有人开口。
她拉了拉父王的衣袖,开心的说:“父王父王,这位姐姐可真美啊!好像仙子一样!”
第一眼见到师傅,她就觉得师傅像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
那时的她没注意到,师傅已经沉下了脸。
而父王,却是温柔的唤了一声:“阿笙。”
她听到父王的声音,才明白,原来,父王认识这位仙子姐姐。
“父王?你是皇族之人?还已经有了孩子?”
当时的师傅,看起来好像很痛苦。就算是笑着的,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流年觉得心疼,这样的人,应该被人好好呵护,而不是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
父王在她转身之前,冲上前拉住她的手,焦急的说:“阿笙,你听我解释,这婚事是当年父皇定下的,非我所愿。成亲,只是形势所迫罢了。对你,我是真心的。嫁给我,好吗?就算只是侧妃,我也定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护你一世长安。”
她看到,师傅眼中慢慢的溢满了泪水。
护你一世长安,多么沉重的诺言啊。
那一年,师傅才十八岁。
年纪小,不懂事,轻信了父王的诺言,才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思及此,流年又开始心疼师傅了。
这时,师傅的额上开始渗出了冷汗,她的眉头越蹙越深,口中还有喃喃呓语。
流年拭去她额上的冷汗,仔细的听着她的呓语。
“长…轻…快……快……跑……跑……”
流年叹了声气,和衣躺在她的身侧,隔着锦被搂着她,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安抚的拍着她的背。
看来,师叔定是出事了。
次日,流苏梳洗完毕,用早膳时没见到流年,便随口问了句:“昨夜的刺客躲到她那了?”
小茹答道:“嗯,不过侍卫去的时候,郡主只说没见到。今日红秀去叫她用膳时,她说身体不适,正躺在床上歇着,床帐挡住了红秀,所以她也没看清床上的情形。”
“嗯,晚点给她送点早膳过去,这几日她若是不肯出门,就顿顿给她送到房内,让侍卫们别守在她的房前了。就装做不知道的样子吧。对了,她们是两个人,记得准备膳食的时候多备一些,还有,她受了伤,流年房中没有药,记得准备一些放在她的房里。”
小茹不满的说:“殿下,那是刺客,你怎么把刺客当客人来对待了!”
流苏笑了笑,说:“她们与我本就无冤无仇,又何必为难她们呢,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擒了卫长轻,她才会入宫救人。”
“明白了,晚点我就让红秀去备妥这些。”
“嗯,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来救人的应该就是百晓楼的楼主了。从那日生辰宴的情形来看,这位楼主,定与齐王之间有些渊源。再过两日,你就去放出点消息给齐王,那夜的两名刺客在皇宫之中。”
小茹退下后,流苏去了趟密室,看望卫长轻去了。
卫长轻还在睡,流苏便坐在边上等她睡醒。
卫长轻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身火红华服的美人,她正坐在石床边淡淡的笑着。
“你来做什么?”卫长轻还在怄着气,语气不大好听。
“我是来告诉你,有人来救你了。”
卫长轻微喜:“那你是要放我走了吗?”
“你觉得可能吗?”流苏依旧是那样淡笑着。
卫长轻沮丧道:“你这说了跟没说不是一样吗!”
流苏望着她,问:“我只是好奇,以你师姐跟齐王现在这样的关系,她怎会与流年,嗯…相处的这么好……”
流苏这么说,卫长轻就不高兴了,“干嘛,谁规定不能跟旧情人的女儿相处的好啊!十一可比那狗王爷好多了!”
旧情人,那华笙定是当年传闻中的那位小妾了。
看来,百晓楼手上定有齐王想要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你当年怎么不进京刺杀他呢,反而躲了这么多年才来杀他。”
“你以为我不想啊!要不是我师姐拦着,当年我就……”卫长轻说着说着,突然就停了下来,诧异的望着流苏:“等等,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流苏心情不错,这卫长轻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怎么有时候又蠢的这么……可爱呢?
于是便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乖乖在这等着你师姐来救你吧。”
直到流苏走后,卫长轻都还未反应过来。
鼻间钻入的那丝丝香气,挠的她心里有些发痒。
以致于让她忽略了也许即将就要离开这鬼地方的喜悦。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