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过去,仍旧注意车上人的动静。
探身出来的男子果然左看右看查探动静。
卖饼汉子一天只卖得十来个白饼,正愁眉苦脸发愁剩下这些拿家去吃可惜,卖罢又卖不出去,这会儿猛不防有客户上门,汉子登时咧了嘴,殷勤道:“有有……足下要买几个?”边说,边掀开竹簸箕上的布巾。
乌六低声道:“拿两个罢。”掏了两枚铜子递上。
卖饼汉子一手接铜子,一手拿了两个饼子递给乌六,嗦叼道:“足下看见那辆马车么?那个贵人每天这个时辰均走这边绕一绕。”说着又一脸疑惑“原来总买几个饼,今天不知为何未有停车?”
每天走这边绕一绕?
乌六心里一动,抬手接过饼子:“足下知晓那位贵人?”
卖饼汉子点头:“那位贵人总去巷里那处空宅。”说着话,仿似怕乌六不信,又探身指着街尾叫他看“喏!就是尽头那条巷子。”
空宅子有甚好看?
怕是里头有什么重要的人或是藏了什么重要物什。
乌六盘算片刻,瞥见马车又往前驶,便想了想,再掏了七八枚铜子放进竹簸箕里,压低嗓子问:“不瞒兄,某家大夫人怕……养外室。”说着亦是一指马车“兄不如记下他一天来几次,每次都留多久,兄可做得?”
凭空突然多出来几枚铜子,且又不用搭半分本钱。
卖饼汉子喜笑颜开道:“做得做得,你家夫人……唉!足下晚些再来,某见过足下再归家。”
乌六点头,将饼子往袖子里一掖,大摇大摆转身往回走。待走过两家铺门,这汉子见萧申迎面过来,便眼珠一斜,向他使了个眼色,折身进了旁边巷子。
萧申亦悠哉悠哉随后跟了进去。
此时天色渐暗,巷子里家家关门闭户,乌六便停下脚。萧申上前道:“六哥跟丢了?”
乌六摇头苦笑:“车里那人十分警醒,我怕跟久了会露出形迹,到时打草惊蛇反而不妥。”说到这里,语气一拐:“可查出来那户人家的底细?”
萧申低声道:“此户家主是本郡富商,身份倒无甚特别,只是有一事奇怪……。”说到此处,稍稍一顿,迟迟疑疑抬头看乌六。
“甚么奇怪?”乌六皱了眉问。
箫申瞄瞄四周,眼见巷子里没有半个人影,这才凑近了小声嘀咕:“这富商从去年便开始卖田卖玉器古玩,邻人只晓得他半夜三更往回运东西。至于运的何物……这人瞒的紧。”
卖田卖东西,说明这富商是筹集银钱。
至于运回来……想必是这富商又用银钱购买了什么物么。
看来需得去空宅探探究竟。
拧眉思忖片刻,乌六低声吩咐:“街尾有处空宅,今晚上去探探……”说了半句,眉间一跳,由袖袋里掏出来两个饼子,自家拿张咬上一口,另张递去给萧申:“现下这人想必还在宅子里,且等他走了。”
萧申也不推辞,接过来大口便吃。
两人吃过饼子,又等近半个时辰,乌六拍拍手道:“走罢。”
两人出来巷子,乌六往东拐,远远望见饼摊子,再见卖饼汉子伸着脖子左瞅右瞅,乌六紧赶上前问:“还有饼么?”
卖饼汉子转身看见是他,刹时眉开眼笑:“有有,方才那位又让人来买了二十张饼子,现下还剩两张,送于足下便是。”
一下子买二十张饼子,难不成空宅那里增添了人手?
乌六眉头微微一皱,接过饼子道:“如此……却之不恭。”
卖饼汉子早收拾妥了碳炉簸箕,此时交了“差”,便挑上担子告辞:“某再不回去,恐浑家来寻,某走了。”
乌六拱手。
瞅着他渐去渐远,乌六这才一扯萧申,向街尾努努嘴。
此时夜色昏沉,街上早断了行人车马。
两人索性沿路旁商铺门外一径往东,待走到街尾,果然见有条幽深无底的巷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