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问:“大郎受凉了?”
“这两天下雪,想是出去跑的很了。”九公子成功转开话题,这会儿揽了谢姜坐在身旁,温声软语道:“祖母请陈大医看过,说是喝两天药膏就好。”
“陈大医是外伤圣手,治小儿也成?”嗅着九公子身上熟悉的松柏味儿,谢姜不由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九公子眸中笑意一点点漾了开来,两臂又紧了紧,将谢姜像小孩儿一样揽在膝间,柔声道:“放心,陈大医治疗小儿也是行手。”
车轮子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而雪花落在车顶上,又一片“沙沙……簌簌”,好像蚕食桑叶儿。
远山赶着马车拐过去街角,又经过两条巷子,便吁停了马儿道:“公子,夫人,下车罢。”
刚才谢姜从中郎府出来,上了九公子的马车,乌铁山与乌四几个便跟在后头。
远山一停,乌四也停了下来。
北斗下了车,一溜烟儿跑上过来,弯腰抽了脚凳子摆妥,便推开车门。
只是车门儿一开,小丫头刚伸了手,正正瞄见……九公子抱了自家主子,温柔小意道:“积雪太厚,莫要冰了夫人。”
“公子大安。”北斗忙缩了手施礼。
此时街上寒风凛冽,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再说这座府邸又是九公子私宅,谢姜干脆将小脸儿埋在九公子披氅里。
九公子下来马车,边抱了谢姜进门,边慢声细语道:“阿姜不是欢喜香雪海的挴花么,现在玉蝶开的正好,那几?照水只含了苞……。”
这些天连着赶路,谢姜早就腰酸腿疼。这会儿到了自家地盘儿,心神一松,再加上这人絮絮叨叨,就像催眠。
谢姜便眼皮发沉,头脑发浑。
九公子看她往常灵动的眼珠发涩,眸光一闪,索性将人直接抱去榻上。
被衾暖暖,身边又是令人熟悉心安的味道,谢姜几乎是挨住抌头便睡了过去。
听得谢姜呼吸轻浅,九公子抬手放下帐幔,又在帐子外站了一会儿,这才吩咐北斗:“守好你家夫人,莫要叫她蹬被子。”
北斗忙屈膝施礼道:“公子放心,奴婢知道。”
九公子转身出来正房。
风已停了,雪花纷纷扬扬,倒是愈发大了。
九公子在门外一拐,进了寑屋隔壁的画室。
东城早在屋子里候着,这会儿见自家主子终于“忙完了”,忙上前揖礼道:“仆有事禀报。”
“说罢。”九公子从衣襟里掏了个香囊扔桌子上,边在榻座上坐下,边看了东城道。
看见香囊,东城忍不住问:“公子身上怎么有“暗香凝脂”?有人要害公子?”
九公子斜了眸子,眸光自他脸上轻飘飘一扫,皱了眉道:“报何事?”
这个怕是……怪不的夫人没有闹,原来是遭了自家主子“暗算”。
东城眼皮子跳了几跳,忙低声道:“半个时辰前日晚送来消息,楚铮去劫霍廷逸,被小陈候手下所伤。据说……伤势频重。”
要是惯常刀头舔血的贴身护侍,也说“伤势频重”,楚铮所受的伤,绝对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