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不愿地去那榻上睡了。
只是洛青染这一觉睡得并不好。
梦里断断续续的回顾着这些年发生的事,受的罪,糟的心,舍的命,桩桩件件都让她气恨难消,所以早晨醒了以后气色倒是真的不大好。
半夏早就守在洛青染床边,见她醒了先端着水伺候她漱了口,又捧来湿帕子让她简单净了面。等洛青染擦过脸,才又奉上一杯热茶,拿过一小碟枣泥山药糕,让她先垫垫肚子,说是恐怕要好一会儿才能吃上早饭。
做完了这些,又起身去镜台上拿来洛青染匀面用的珠粉,狠狠地扑了她一脸,瞧着她面色苍白似鬼才点点头,做出一副惊慌失措地样子跑出去了。
如此倒把洛青染弄得哭笑不得,她竟不知道这丫头还有这等心机,看来她得好好培养培养她才是。
半夏出了门先吩咐茯苓与白芷守着门口,告诉她们夫人来之前谁也不许进,才急匆匆地往叶氏住的正院去了。
这边半夏前脚刚走,后脚绯红就端着水来了,说是要伺候小姐梳洗。
茯苓与白芷拦着门不让她进,说是半夏姐姐吩咐了,夫人来之前谁也不许进。
绯红听到这话脸上神色意味不明。
她伸着脖子往屋里瞅了瞅,但是隔着厚厚地毡帘也觑不到什么,不过联想着刚见着半夏那焦急的样子,恐怕定是洛青染不好了,于是略一思量,也转身急步离开了,不知往哪去了。
按说若洛青染真的病重,绯红她们身为洛青染的丫鬟,尽管平时不直接近身伺候,但这种时候也必得守在门口的,哪可能像绯红这样,自己走开的。
再说集英堂这边。
正院的堂屋内,叶氏刚从老夫人的远香堂请安回来,准备去潇湘居与女儿一起用早饭,却听到半夏说女儿不好了,请她赶紧过去。
叶氏登时惊悸交加,飞快起身撩开门口的厚毡帘,顶着寒风就疾步往潇湘居赶去,也不管身后的人跟着没有。
此时屋里只有她的贴身大丫鬟玉瑶伺候着,见此情形忙拎着厚披风追着叶氏去了,还差点跟正好进屋的安嬷嬷撞在一起,倒是难为了安嬷嬷五十多了,竟也灵活地避开了她。
安嬷嬷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撩着帘子进屋来,心中忍不住想,这玉瑶是怎么回事,何事这样惊慌,连礼仪都不知了么?
半夏看见安嬷嬷进来了赶紧抓着她把洛青染吩咐的事说了一遍,现在她也没有时间向安嬷嬷细细解释什么,只说让她跟着花莹,看她一会是否会去二房的落霞馆见二夫人,若是去了,一会回来就去小姐屋里回话,小姐自会给她解释。
安氏见她说的郑重其事,且直接指了人与二房那里,当下心里就怀疑了三分,只是还没想的那么深,便赶紧先照着吩咐盯人去了。
半夏见安氏走了,深嘘了一口气,抬手理了理裙角,又拽散了些鬓发,才撩了帘子出去了。
她要赶紧回去帮小姐搭台子,等着一会好有人来潇湘居唱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