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观察吧?”
贺铭不予辩论。弯了弯嘴角,用沉默表明自己的态度。
贺光和贺铮,带着男人间打趣的笑容,看着这个要么不开窍,一开窍就要上天的年轻人。并没有表示反对。
贺莲斜睨着儿媳,仿佛在说,“继续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说动你儿子。”
董薇内心百般不是滋味。这一家子,在精神上全是老暴君的奴隶!老东西一说什么,往往就是定局,随便她怎么闹革命,最终都是被镇压的下场!
况且,儿子跟她本就不亲近;再一味反对下去,恐怕又是一场自讨没趣。
董薇默然片刻,伤感地叹了一口气,“呃,行吧。我的意见反正也不重要,你自己拿主意就成。”
话虽这样说,她终究气难平。唇角不免泛起了一丝凉凉的笑,用眼角余光瞄着贺莲,颤声说,“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我并不是说,人家山里的就低人一等配不上咱,而是彼此受的教育都不一样,我个人很难想象,你们之间会有什么共同语言。等最初的冲动过去之后,恐怕连话都谈不到一块儿去!你要是执意孤行,我也不会反对。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妈妈的意思!”
董薇在这个家里,一贯受尽恶气。这一刻,为了小儿子的婚事,终究忍不住硬气了一回。
然而,贺莲这样的人,岂会容忍儿媳在跟前夹枪带棒?听着听着,整张脸就结了冰。
她虽然老了,煞气却非常重,一时间餐厅里的气氛,如同冰窟一般。
贺光怒叱道,“就你懂得多!什么叫共同语言,你整天跟几个贵太太拍麻将、讲是非,是不是就叫共同语言?”
贺莲冷冷地一笑。气势像要吃人。董薇被丈夫和婆婆夹攻,又气又悲,眼里泪花儿闪闪的。
二小姐贺佳看不下去,上前搂住可怜的母亲。
贺铭走到母亲身前,缓缓蹲下来,声音低沉地说,“......妈,我五岁那年被恐怖组织绑架,差一点被他们剁碎,是师父杀进虎穴救了我。
七岁开始学武,也是师父手把手一招一式地教。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都是他在陪着......没有他,就没有您今天的儿子。这一点,希望您能理解!”
董薇面无表情地滴泪,心中却想,“难不成因为这样,就要娶他女儿?说得不好听点,云厉不过是老太太养的一个兵,救小主子不是他应尽的责任吗?”
她没吭声。知道这话说了,要遭全家围攻。这一家人,脑子全是进了水的。
贺铭继续说,“师父待我恩情深重。照顾他的女儿,是我应尽的责任。不管她是怎样的人,这份责任都不容推卸。更何况,豆豆还……这样好。”
岂止是好?她的长相、性格、肤色,甚至说话的口音,嘟嘴的模样,全都叫他满意极了。
从那会儿在山里,见她在崖壁上飞荡的那一瞬开始,满意度就一路直线飞升,飞到了无人能及的高度。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以未婚夫的身份去照顾着她长大?这样做,可以省掉多少拖泥带水的感情弯路!
贺莲冷眼旁观,终于发话道,“贺铭,你不要跟你妈讲这些没用的。她怎么想的我很清楚。她认为她是贵族,姓云的是咱家养的一条狗,救你这个小少爷是天经地义!”
董薇一颤,垂着眼说,“妈,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贺莲环视屋里的每个人,用冷铁般的声音说,“我说过,不想豆豆在这里受一丝委屈。你们谁做不到,就永远不要踏进贺家的祖宅。”
这话十分严重。不许踏进祖宅,几乎等同被逐出贺家。董薇一贯懦弱,听了这话,瞬间脸白如纸。
贺莲冷冷提起唇角,从她身上移开目光,“贺铭,去把豆豆带来,奶奶给你做主,今儿就把这事儿定了。”
“妈,要是那孩子不同意呢?”贺光关切地问。
贺莲:“不会。他们族人信奉神明,孝道为天。婚事从来都是长辈做主。定了谁就是谁,一辈子也只嫁一次!哼,对自己的男人,好到你不敢相信!
你们要知道,青古族的女子是从不往山外嫁的!这要不是她外婆临终前的决定,族里根本不会放人!”
贺光惊叹,“这个小民族倒有些古风色彩。”
贺莲又带刺儿冷笑,“照我看,还是古风好。那些自己找媳妇儿的,几个不是对婆婆阳奉阴违,恨不得老人早点死的?把老人抛在一边,自己弄个小家称王称霸!哼,你们睁大眼瞧好了,看看豆豆以后会不会这样!”
这话杀伤力太强!说得贺光、贺铮两家,全都**僵着脸,大气儿不敢出。
贺莲怼了一大片,终于满意了。无论是政斗还是宅斗,她都是天下无敌的!
“贺铭,愣着做什么?去把豆豆带过来!”她冷冰冰地说。
贺铭直起身,默默对长辈们鞠了一躬。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