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德新似乎心中早有计较,只见他快步来到张士诚身侧,将一张便条暗暗展示给张士诚看,张士诚看到‘做戏’二字,顿时心领神会。
等叶德新回到原位后,张士诚轻咳数声,皱眉问道:“寨外鼓噪呐喊,可是出了大事?”
众将担心张士诚知道胡大海辱骂搦战的事情后,会因怒影响伤势,眼神暗暗交流后,齐声答道:“诚王莫要担心,这只是军中操练士卒发出的声响!”
张士诚闻言脸色陡变,厉声喝道:“你们竟敢欺瞒本王!眼下本王身受重伤,军心不稳,那邓愈深谙兵法,怎么会不知道趁势进攻,哼,我猜外面一定是有敌军在辱骂搦战吧!”
众将见瞒不过,纷纷告罪,张士诚目光一转,冷眼望向叶德新,佯怒道:“叶维章,你既在本王昏迷期间执掌兵权,敌军前来侮辱搦战,你为何坐视不理?”
叶德新见张士诚如此快地进入状态,不禁暗叹‘骄纵成蠢材,谦谨为智者’,然后‘惶恐’地答道:“诚王息怒,微臣岂敢造次,这里头实有苦衷啊!”
“说!”突兀间,张士诚气势迸发,眼神凌厉无比,顿时惊得床榻前的周军众将心头一揪。
叶德新脸上的‘惶恐之色’更浓,作揖又道:“诚王伤重昏迷,军中将士一半心怀怒恨失去理智,一半心存畏惧想要撤军,微臣虽掌兵权,但威望与诚王相差甚远,难以稳住军心,如果出寨作战,必败无疑!”
张士诚听罢,忿然怒喝道:“胡闹!眼下我军有覆灭之危,维章既掌大局,是谁不识大体,敢乱我军心?”
李伯升见众将都不吱声,连忙跪伏道:“诚王息怒,医者有言,诚王万万不可生怒,否则怒气冲激,箭疮复发,后果不堪设想!诚王为我大周之本,绝不容失,因而我们便思虑暂且撤军回高邮,等诚王伤势痊愈,再来复仇也不迟!”
李伯升话音一落,立即便有数员将领出声附和,张士诚冰冷的眸子眯成一条细线,凡是和他对视的将领,都吓得心跳加速。
蓦然间,张士诚强忍伤痛奋然站起,厉声大喝道:“你们这群无知鼠辈,实在是不识大体,此番出征,为的是替枉死的两万大周将士复仇,为的是替我大周开疆拓土,我为大周之王,即便死于战场,以马革裹尸而回,也是大幸,你们岂可因本王一人,而废国家大事!”
张士诚这番大义之词,骂得那些想要撤军的将领,无不羞愧难挡。
张士诚骂毕,叶德新立即跪伏在地,凝声喝道:“诚王为一国之尊,尚且不惜命,我们又怎能如此惧死!我叶维章愿随诚王马革裹尸,开疆拓土,扫平天下!”
“我等愿随诚王马革裹尸,开疆拓土,扫平天下!”叶德新话音一落,帐内众将也齐声大喝。
至此,那些原本心生退意的将领,个个再生奋战到底之心,张士诚心中暗笑,目光与叶德新暗暗接触,两人心有灵犀,这一出戏,便将动荡的军心稳定下来。
没过多久,周军众将相继走出中军大帐,个个面色坚定,寻到麾下部属,传达张士诚之令,一众周兵听到张士诚的豪言,都心潮澎湃,战意昂然。
这时,尽管寨外的辱骂搦战声不停,但却再也无法影响周军的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