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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木着脸。
她明白,朱成是好心提醒,提醒她自己已经是所谓的“上等人”了,不必再为这些私奴鸣不平,这样只会降低她的身价。
“小萍姑娘既然是您的朋友,自然也可以脱离奴籍,不需要办什么手续,小的明日就给小萍姑娘弄一份假庚帖便是。”朱成道,这种事在贵族圈里是司空见惯的。
因为有了权势,那之前在小鱼眼中重若千钧,令她不得不为奴的庚帖和奴契都变成薄纸一张,不值一提。
小鱼只觉得心里有一块正在熊熊燃烧。
“她不需……”小鱼扬声说话,却被小萍攥住了手,女孩子渴望地看着小鱼:“多谢夫人恩赏。”
小鱼肩头一震,对朱成挥了挥手。
朱成告退,小鱼坐到小萍床前,木着脸,默着声。
“夫人……”
“叫我小鱼。”
“小,小鱼。”小萍怯怯道。
她从前就听说过的,很多人一飞升天之后,都不喜欢别人再叫她之前的名字,这才该叫夫人,她并不是存心想惹小鱼不快。
“你别这样,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妹妹,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小鱼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道。
小萍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眼泪还是止不住吧嗒吧嗒地落。
“对不起,都是我反应得慢了,早在大夫人她们知道我有小鱼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他们抓了你。”小鱼认真道歉,小萍立刻惶惶摇头:“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出卖你。”
“别急,别急。”小鱼安慰。
“我没有出卖你,我没有告诉她们你的事,我真的没有,怎么打都没有的。”
小萍哭得不能自已,也不知是因为回忆可怕,还是因为畏惧小鱼。
“我相信你,我相信。”小鱼拍着她的肩安慰。
半晌,小萍安静下来,小鱼才小心问道:“你不是跟了老板去做妾侍了吗,怎么会落在大老板手里。”
小萍啜泣:“我凭着你给的匕首的确找到了一位老板,可他,可他是个畜生!”
少女痛哭着讲述自己的遭遇,她被那位老板带走后每日除了给他泄欲外还要陪他的那些门客,甚至是账房小厮,她们这些所谓的妾侍,其实就是一个奖励下属的工具。
小萍痛哭,媚姐的表姐就是不堪忍受这种待遇才给媚姐传信,想用媚姐来替换掉年老珠黄的自己。
而她,就成了那个倒霉的新人。
小鱼攥紧拳头,她早该知道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燕州与中州远隔千里,什么表姐会这么好心,特意带信给媚姐,这分明是个大坑!
“真是可恶,他们凭什么不把私奴当人!”小鱼怒道。
小萍笑容凄惨:“我们怎么会是人呢,我们是奴啊,巫神说过的,我们是生来赎罪的奴。”
小鱼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萍,这就是奴隶们的想法吗,难怪如此得过且过。
只是就连哀帝这样的一世明君,都倒在废除私奴制的路上,她又能怎么办。
“你别怕,留在我这儿好好养伤,别的人我管不了,但你的仇,我会一并报了的。”
小萍蓦地抬头:“你要……为我报仇?”不单单只是收留。
还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