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放眼扫去,他顿时更怒了,大厅里这些人,很多人拿着纸扇身穿白衣,明明是正人君子的扮相,此刻却是满脸衣冠禽兽的大笑着,起哄着,猥琐至极。
“你们!”
陈玄奘十分失望和愤怒,攥紧了拳头,捶了一下大腿。
老鸨开心得眯起眼,挠痒般持续挑动那些富贵的爽点,吆喝道:“下面,有请锦绣姑娘为大家弹唱一曲。”
有人立刻搬来五弦珠玉琴,摆在高台上。
锦绣洒然坐下,深吸一口气,探出纤纤玉手,弹奏起来。
似乎因为刚才在众目睽睽下太过于紧张,锦绣此刻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反而心平气和。
锦绣弹唱的是前朝无名诗人所作的《醉南风》,讲述的是一段亡国遗民悲切凄凉的生活。
隋末动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曾经显赫一时的某个权贵倒下了,只剩下一对母女浪迹天涯,行乞度日,后来母亲病倒,那女儿卖身救母,却依然未能挽回母亲的生命。
“泪目迎风风更烈,寂寞问花花不语。”
唱到动情处,锦绣泪水滚滚而下。
其声悲切,闻者伤心,听者动容。
满堂寂静。
原本火热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霍宝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胭脂女子,问道:“锦绣是隋臣之后?”
胭脂女子本来什么都不该说,可今日不知怎么了,有些伤春悲秋,叹息道:“锦绣是前朝名臣高颖的孙女,家道中落,救母卖身,是个可怜又孝顺的女孩子啊。”
陈玄奘双眼湿润:“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老鸨的脸色一瞬间难看的吓人,很显然,锦绣所唱的《醉南风》不是她安排的那首欢快挑动的浪曲《为君宽衣销万愁》。
这个死丫头!
老鸨哈哈哈干笑三声,道:“各位大爷,听到了吗?我们家锦绣多孝顺,为了救母卖身,可歌可泣啊!”
众位富贵皆点头,纷纷露出更加狂热的表情,一个个恨不得立刻把锦绣姑娘揽入怀中,好好地用双手和身体的下半部分好好呵护。
“死婆娘,别啰嗦了,大家都知道自己来徽香楼是干嘛的,赶紧开始吧。”二楼的某个窗户,传出急不可耐的声音。
“对对对,快开始吧。”其他富贵也嚷起来。
老鸨被骂了一声死婆娘,却一点儿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真诚起来,拍手道:“好好好,既然各位大爷兴致如此之高,那徽香楼花魁出阁盛会,正式开始!”
“我出五百两。”
立刻,有人高声出价。
见状,台上的锦绣身形摇晃一下。
“切,才出五百两,你也好意思喊出口,还是看我的吧,我出一千两!”
很快,另一人讥笑着瞬间把锦绣的初夜价破千了。
“一千五百两!”
“一千八百两!”
……
叫价,加价,络绎不绝。
大厅里的众位富贵仿佛有花不完的粪土,拼命地往台上那位娇弱女子身上砸去。
陈玄奘焦躁不安,他看向霍宝,想说什么,然而霍宝却转过头去,没有理睬他。
于是陈玄奘转向武媚娘狄仁杰几人,小声问道:“你们身上带钱了吗?”
狄仁杰苦笑道:“我和小鱼儿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