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蹄扬黄沙,嘶鸣不已,很是痛快。
叶宋骑马回来,刘刖迎着阳光眯着双眼,斯文笑道道:“多日不见,二小姐的马技还是这么好啊。”
她手里挽着长弓,扬臂一箭射出去,正中靶心,回头看了看刘刖,道:“我不仅马技还是这么好,其他的功夫也一样的好,你要不要试试?”
刘刖刚说了一个“不”字,冷不防一条鞭子如银蛇从叶宋手上蜿蜒而来,直逼他面门,他腿一软就蹲了下去,堪堪躲过,惊道:“二小姐,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轻易动手?”
“刘刖你要不要脸,你他妈一次、两次,见一次就坑我一桌,你不欠揍谁欠揍?”
众人一致点头:“对,这样太不要脸了,委实欠揍!”
刘刖抽着嘴角道:“喂,你们才不要脸,难道你们没吃?吃得比我还多吧?”然后鞭子又来了,他一边躲一边劝,“二小姐别这样,大家很久没见面,高兴嘛……那天反正不是二小姐掏钱,二小姐这么着急作甚?难道替贤王心疼了钱不成?”
只要叶宋想实抽,刘刖不管怎样躲都是躲不掉的。她鞭子末梢,十分灵活地往刘刖手背上打过,霎时出现一道红痕,刘刖痛得直抽气。她道:“我最烦欠人人情,你好意思让贤王请客,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又不是我们欠贤王人情……啊当我什么都没说!”
傍晚时,叶宋骑着马往街上飞驰而过。稳稳当当地在素香楼门前停了下来。
素香楼里今晚可算热闹,里里外外亮着红灯笼,姑娘们于门前揽客好不风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她也是从白玉口中听说今天晚上素香楼里要举办一个花魁大赛,为了与同行竞争,这样的花魁大赛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但前来看热闹的客人们一点也不见减少。
叶宋算是其中一个。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况且今天晚上,大家伙一致被迫同意把叶修拖住,好让叶宋在素香楼里玩耍个痛快,权当是兄弟们对她的补偿。
临走前,叶宋往他们身上一人摸了一把,将他们身上的零钱全部搜出来揣进了自己的兜儿里。
季林就很心疼,因为他身上搜出来的最多,有近十两,哭丧着脸道:“二小姐,那可是我娶老婆的钱,你悠着点儿。”
“娶老婆,等你有老婆了我加倍还你。”
叶宋掂了掂手里的二十几两银钱,道:“说实话,就这点儿,想买个姑娘塞牙缝儿的都不够。只能听听小曲儿就罢了。”
“呵、呵呵……二小姐去那种地方,也只能听听小曲儿,还想干点儿别的啥也没工具啊!”
众人憋笑。
眼下叶宋从马背7;150838099433546上一跳下,便有小厮来帮她引马,另有两位姑娘争先恐后地上前揽着她进去,道:“这位公子今晚可算赶着好时候了,快快里面请,现在还能找个好位置坐下呢。”说着两位姑娘就各自上报了自己的名字,并央叶宋一会儿一定记得看她们的表演。
这等于是变相地在给自己拉票么。
只不过楼里真正的红牌是不会出来这般迎客拉票的。
楼下大堂里拥堵得座无虚席,楼上的空位倒是很多,只不过一个桌位需得花十两银子,没有多少人舍得。在二楼落座的都是一些便服达官显贵。叶宋上得二楼来,环视一周,视力颇好,就能认出几个大约眼熟的。
叶宋也随意找了一个位置落座,将桌位钱放在小厮的托盘内,小厮就安静地退下了。这里的布置与梨园里的相差无几,桌位与桌位之间用纱帐隔起来。这纱又是用的粗纱,将视线隔得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叶宋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仰着,靠着椅背,双腿笔直交叠齐平地搁在另一张椅子上,不由歪了歪头看着隔壁。
隔壁坐的什么人也不是很清楚,他身边依偎了一个姑娘,两人你欢我爱调情挑逗,眼看着就要收不住火了。男人的手掌在姑娘身上游来游去,衣衫半敞半落,难以抑制地低吟出声,欲拒还迎的模样,说着:“官人你好坏~”
叶宋单手支着侧脸,眯了眯眼,看得兴味缭绕。
她始忆起,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看见隔壁在上演着这样一出戏码。
那男人实在太猴急,忍不住就把姑娘压椅子上埋头乱啃一通,姑娘哪里受得住,娇喘两声,一偏头,恰恰撞上叶宋饶有兴味的眸子,惊了一惊,忙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声音娇软得似能滴出水来一样,道:“官人别……别这样……有人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