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很好。当初我们逃来这边,就是走的这条路。若不然,也走不到这里。”王时雨爬上小坡,体力枯竭,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许落看了一眼,把水递给他,又把他背的一把短刀和一个包袱都接过来。
“谢谢”,王时雨喝一口水,勉强道,“我喘口气,就自己来。咱俩都是男儿,我比你或还大两年,没有你帮我拿东西的道理。”
“好。”许落看着这个俗世里最标准的儒生,想想自己还冒充过秀才,笑着道:“王举人这般拼上性命。除了恩师,还有其他要找的人吗?家人呢?”
“家人早一步去了京师”,王时雨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既然在险境,我就不能不去。”
“王举人果然是君子。”
“哪里”,王时雨谦让一句,然后仰头看着许落道:“许兄弟听闻也有功名在身,咱俩就不要一口一个王举人的叫了,鄙人姓王,名时雨,字世泽。请问……”
“哦,我叫许落,字……见阳。”许落答道。
“咦?”王时雨的学究气上来了,思索一会儿道:“许兄弟的这个字,我看不出与你的名有何联系,其中是否有什么典故?还请赐教。”
许落愣了愣:“必须有联系吗?”
“那是自然,比如我,名时雨,字世泽。恩师寓意,正当时雨,世受恩泽。盼我将来有一日学有所成,可以兼济天下。而许兄的字,不知何人所取,似乎,似乎……不太合规矩。”
“哦”,许落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我师父不读书的。”
“啊?”王时雨傻了。
“那老头真的不读书的。”
“……见阳说笑了。”
许落没兴趣跟他继续掉书袋,一把将他拉起来道:“走吧。对了,记住一件事,路上要是遇敌,世泽兄你什么都别管,撒腿就跑,往我身后的地方跑。”
“这……这怎么行?你我既然同行,自当并肩抗敌。”
许落把刀往他怀里一扔,王时雨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摔倒。
“等你拿得起刀再说吧。”
两个人重新上路。
这一趟出行,公开的原因是替岑溪儿去找她的哥哥岑木方。但是事实上在许落心里,他真正更重要的目的,是去设法探访阴煞宗的所在。
阴煞宗这个名字,许落是在张畟口中听说的。
这段时间,或因为张畟等人的突然消失,或因为久寻不见,这个宗门的找寻开始变得越来越疯狂。许落夜里曾看见过好几拨踩着葫芦的人在从上空掠过。
“看法器,打扮……似乎只有这一个宗门在找织夏。那么是不是等于说,目前为止,只有这一个宗门知道纯阴厄难体出世?根据张畟等人当时的表现来看,这个阴煞宗似乎并不强……”
有了后院那个阵法,禁止了织夏暴露气息,许落其实并不太担心阴煞宗能找到她。毕竟相比城邑里的人海茫茫,出圣村不过是一个小村落而已,对方每次经过,也都不会做太长时间的停留。
许落真正担心的是,这个阴煞宗会不会因为最后找寻无果,将消息泄露或散播出去……
届时一旦有大宗门、大势力开始参与找寻,甚至有化神、问鼎程度的大修士参与进来,许落绝对没有机会继续隐藏织夏,更别提保住她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想先去探一探那个阴煞宗的情况,然后再考虑对策。
“要是它仅筑基后期为最强,我就带上春生,还有变异后堪比筑基的花花……一个个截杀去。”
主意是这样的,惨的是,曾经高高在上,如今身同凡人的许落,根本就不知道阴煞宗在哪,也不知道这庆、燕、梁三国的任何一个修行宗门在哪,怎么去接触。
他只能先哪人多往哪去……俗世大规模血战,有些阴鬼道宗门会出来收集魂魄……所以,现在的兵圣山,是最有可能找到他们的地方。
这些事许落只告诉了春生,让他在村里提高防备。
这一刻,他走在路上,担心着村里,担心着织夏,担心着岑溪儿,却不知道,其实还有一个人很应该担心——他自己。
因为这一刻,荒海魔毒之地,有一艘乌木舟正要离岸。一名全身笼罩在黑影里的老人开口说道:
“空冥宗当年给了我们一个天南无妄劫……我们本以为,复仇无望。谁知会有这样的好机会。天南第一天骄,空冥许落,封印下山……去吧,孩子们,杀了他,不管能不能活着回来,你们都会是荒海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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