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脸色骤变,他将奄奄一息的同伴往前一推直接跟着帘幕一同撞入马车内部,他想以放弃同伙为时机,翻身跳下马车逃跑,一柄尖锐的长钩从车帘内伸出,勾住他的腰身,狠狠的将他拽回来。刺客没有保持住平衡,直接摔倒在马车上,他转过身想来个鱼死网破,却没想到另外一柄更加锋利的刀从他脖颈处狠狠斩过。
鲜血喷涌,身首异处,两名刺客当场毙命。
从马车内部走出皇城司的侍卫,踢了踢倒在青石板上的尸体,确定死的不能再死之后才收回了刀,缓缓吐出一口气。自始至终,这场刺杀都没有发出过半点声音。
其中一个带刀侍卫朝着两句尸体补了几刀,还不解气的再踹上几脚。
“妈的,就这水平也想刺杀王大人,真当我们皇城司是吃白饭的吗?”
王长安混迹官场多年,自然有些谋略本事。今夜政变事件一出,他手中拿着这份名单就像吸引火力的标靶,文官集团内部为了保命,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斩草除根,除去任何知晓一些潜在棋子参与政变阴谋的家伙。
富贵险中求,王长安没有将这份名单交上去,一来他拿不准到底要上哪条贼船,二来如果枢密使镇压住了丞相,这块烫手山芋就会变成加官进爵的敲门砖。
想到这里,车上贼眉鼠眼的家伙眯起了眼睛,加上难看的龅牙感觉就真的像一只成精的大老鼠。他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王长安既然在你的仇人名单之上,又怎么会等到你亲手上门结果我?正门的马车不过是声东击西而已,谁又能想到我会从侧门金蝉脱壳?想必现在皇城司的兄弟已经把他们派来的刺客一网打尽,想跟我作对?你们这帮清流还嫩了点。”
王长安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他对帘幕外赶车的皇城司侍卫说道,“阿贵,快点。务必要在今晚到皇宫。”
“是的,大人。”
阿贵扬起鞭子,抽打在马身上,速度明显开始加快。
月色静谧,四下无声。
他隐约听到有人在无人的巷子里唱一首歌谣,声音若有似无的传入他的耳朵,只能听见诡异的曲调,却始终无法分辨清楚歌词的内容。伴随着夜风的声音,显得格外凄惨渗人。
“小兔子乖乖,把腿张开。”
驾驭马车的阿贵勒紧了缰绳,奔跑的马车停了下来。他的手摸索到腰间,握紧了雁翎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大拇指摁着刀柄,随时准备出鞘。
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人,口鼻用一块黑布遮蔽了起来,他站在巷子中间,手中高举着火把,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就是这样看似毫无戒备,也看不出有什么路数的家伙,让军伍行卒出身的侍卫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杀过很多的人,也有武艺过人的江洋大盗。但从未看过这种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诡异气息的文弱书生。
那双在火光之中跳动的眸子,盯着他时就像看着死人。
“快点开开,叔叔要进来。”
王长安急了,现在时辰片刻也不能耽搁,他焦急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撞过去啊!撞死他!”
“不开不开我不开,套套都不戴,叔叔你真坏。”
稀奇古怪的“童谣”唱完之后,陈仲卿高举着火把,用尽所有的力气,丢向马车旁边的草堆中。
年轻人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阿贵还没明白他想做什么。
他看着火把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度,直到一股醉人的酒香冲进他鼻孔时,才突然意识到对方的企图。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火把丢到马车旁的草堆之中。
沾湿了酒的火堆迅速燃烧起来,而在草堆之下摆放着几个装满了“黑火药”的瓶瓶罐罐。
黑火药遇明火则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