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烧纸,正在嚎啕大哭,旁边还有一群家属在冷眼旁观或者是对着周围的法院工作人员大吵大嚷。
灵堂上摆着的那个死者遗像,江宫平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院里哪个人或者是哪位退休的,几个法警束手无策的站在一边,对这种已经算得上是犯罪的扰乱国家机关的行为保持了最大的克制。
江宫平一把拉过和他相熟的王腾,走到一边,小声的问道:
“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管?摆灵堂摆到法院来了,可以直接把人抓起来的啊!”
王腾苦笑道:“哎呦,我也不知道啊,早上六点多人家就把灵堂摆过来了,听说是什么赔偿案子没办完,当事人就因为得不到有效治疗死了,所以家属来闹事。领导们本来是想要让我们赶人的,可是…”
他抬手一指门外端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愤愤道:“这帮记者早就来了,还有比谁都跑的快的臭港记者,我们要是采取武力,这些家属只要哭嚎起来,分分钟给你闹个大新闻你怕不怕?”
江宫平想了想记者们颠倒黑白、妙笔生花、春秋笔法的本事,打了个寒颤,不再言语。
“现在院里正紧急召集院庭长们开会呢,江哥你赶快上去吧!”王腾又叮嘱道。
姜鲲腾点点头:“恩,你也小心点,要是有人挑衅你一定要忍着,否则真容易出大新闻了。”
说完他就快步从灵堂旁边走过,带着一肚子的怒火走进了院机关的大楼里。
江宫平此刻内心的怒火足以气化钢铁,作为一名在学校里就学习了大量法学知识,年纪轻轻就拥有独任法官资格、两三年就当上一个庭长的法官来说,法院不仅代表着他的工作,也是他的理想、信念和信仰之所系。
他一直以自己在法院工作,自己身为法官而自豪,因此,对于损害法院尊严和法律威严的事情,一向是深恶疼绝的,他虽然有的时候油滑一些、懒散一些,但是对于那些涉及到法官和法院形象的事情还是非常注意的,自身也非常洁身自好。
如今他寄托信仰的地方被人摆上了灵堂,而一向讲求威严的法院大楼任人在里面哭嚎祭奠,成为哀乐和礼炮齐鸣的殡仪馆,这对于他和所有的法院人来说,都无异于奇耻大辱,被在脸上狠狠的抽了几下似的。
直到走到五楼的会议室,他还在愤愤不平的想着:“可惜啊,现在讲仁恕那套腐儒的玩意,什么法不责众法不责老都来了,要是严格按规定办事,哪有这么多的幺蛾子!”
坐在这个专门给院领导开会用的小型会议室里,江宫平百感交集。
自己以前只有几次因为汇报工作和案件所需,才在领导们开会的时候进入过这个会议室,或者是最早的时候也曾经被领导们安排作为书记员记录会议情况。
如今,自己居然成为了一个正式能在这里开会的中层领导了,虽然大的主意还得党组的五个领导决定,但是多少自己也能发表意见、并且领导还要对此予以考虑了,这种身份上的变化,让江宫平内心很是激动。
可惜的是,自己担任庭长一职已经一个多月了,一向都有各种原因在开会的时候没有来,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正式参加全院领导干部会议,居然是在法院的尊严受到极大侮辱的情况下召开的,这让江宫平心中很不是滋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