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说了,“这把剑价值连城,被盗后,社会各界都非常关注,我们压力很大。因为是大川最早获得闯王剑,有些关键的细节要从他身上核查。具体的我就不对你说了。总之,就是协助调查的意思。
“协助调查不会对儿子有什么影响吧?比如污点,档案什么的?”鲁妈还是放心不下。
“你不相信你儿子是清白的吗?”
“怎么不相信?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从不干鸡鸣狗盗的事。”
“那还说什么?看你的宫廷剧去!”鲁局起身去了书房。
“我信你这一回。”鲁妈冲鲁局的背影,“我儿子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跟你势不两立!”
鲁局紧蹙眉头。情况的变化让他始料不及,他收到的线报是明天交易,他已经布置下去,实施监控,力求一网打尽。谁料对方突然提前交易,而去抓捕的居然是邝平带的人。
这当中出什么问题?
老三被带到外地一个派出所,异地审讯。
透过单面透视窗看着审讯室里的老三,邝平既兴奋又紧张。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真相大白,盗窃闯王剑的居然是鲁局的儿子!这一回,我看你鲁平安怎么脱得了干系。你屡屡指示谢天成改变侦查方向,企图让嫌疑人鲁大川逃离侦查视线。徇私枉法这条罪名你是扛定了。
老三在审讯室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审到半夜,康永定满脸疲倦来请示邝平:“要不,上手段吧?”他就是抓捕行动的领队。
邝平沉吟良久,迟迟没开口。现在搞严禁逼供,踩线是要受处分的。这个责任谁也不敢当。他有点恼火,你康永定想搞搞就是了,还请示我干嘛?
康永定看邝平的神色,清楚他怎么想。有时候搞搞小动作,只要嫌疑人招供了还好说,大家心照不宣。可那是鲁局的儿子,万一搞错了,到时候鲁局雷霆大发,我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可真扛不住!
邝平把两份口供又仔细看了一遍,欧矮一口咬定根本不清楚什么交易的事,他是来旧街捡漏的,看见认识的老三跟他打个招呼……
“我们查看了鲁大川的通话记录,他早上八点钟接了一个电话。”康永定汇报,“我们查了,是一张临时卡,持卡人不详,已经关机。”
“我看过谢天成他们的侦查案卷,当时,鲁大川就是嫌疑人之一。”邝平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侦查方向变了,鲁大川莫名其妙被排除了。”
“鲁大川不肯承认,应该是抱着侥幸心理,死扛着等,等人插手救他。”康永定小心翼翼说,“现在是嫌疑人心理最乱的时候,应当一鼓作气,否则,等他冷静下来,梳理好心理防线,更为棘手。”
“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邝平一紧,“继续审。”
这一审就到了次日下午,老三嘴唇干裂,两只眼圈发黑,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
“给我吃点东西。”老三差不多二十个小时没进食,饿得全身软绵绵的,神思都恍惚了。
“你只要交代了,马上给你吃红烧肉。”康永定亦是一脸倦色。几个人轮番审讯,他睡了不到三小时。
老三舔了舔开裂的嘴唇,“我说了,这是一个陷阱。”
“谁陷害你?杜继雄吗?”康永定冷笑,“就算你废了他一只手掌,他用得着为陷害你把自己贴进去吗?”
“搞清这个问题,是你们的事。”老三咬了咬嘴唇,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康永定旁边的记录员与他对视一眼,悄悄道:“再审,他会昏过去的。”
康永定思忖下,“送他去滞留室。”
滞留室冷冰冰的,靠南墙是一条通铺,三米长过膝高的水泥台子,上面躺了三个人。最里边的铺位上躺着一个卷发汉子,鼾声震耳,如一头处于冬眠状态的狗熊,靠他外头是两个小混混,正从被子里支起上身,斜着眼角打量进来的老三。
“那个啥,犯了什么事?”卷发汉子醒来了,支起身问。
老三苦笑下,没回答。抱着被褥弯腰慢吞吞铺床。空铺位紧贴着便池,其臭无比。他脱鞋爬上铺。
“耶,挺有个性的嘛!”卷发汉子不爽了,坐了起来。一个瘦小的混混连忙搜了一支烟递上,另一个忙替他点火。
卷发重重地咳了两声,两个小混混掀开被子,还没有待老三反应过来,就扑上来蒙头盖脑将他好一顿捶打。
老三费劲地挣扎,背上挨了卷发重重一拳。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到在便池上,“咔嚓!”一声闷响,他胸口撞在便池前的突起上,骨骼断裂一般沉痛,就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撞了一下,埋头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肮脏的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