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张焕患病卧床,段煨造恶伏诛,朝中其他将领打内战还行,打外族却不容置评,胡人没了掣肘,气焰极其嚣张,边疆狼旗再望,胡人挥鞭策马跃长城,如今有了你楚孝杰,胡人哪还敢南下牧马?”
楚枫笑了一下,可惜笑容里没有喜色,曹操说得对,汉将除少部分人外,其余将领的确不会打胡人,即将到来的凉州之乱就是由张温挂帅,结果令人扼腕叹息,数倍于敌的汉家军,居然被湟中北宫伯玉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若非董卓把握战机,趁流星坠落夜袭羌营,恐怕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曹操目不转睛地盯着楚枫,由衷的赞叹:“孝杰兄不仅辞赋惊人,而且能征善战,真是羡煞旁人。”
楚枫摇头一笑:“孟德兄过誉了”
曹操摆摆手,顺手端起酒爵:“来,为你我今日相遇,浮一大白如何?”
楚枫也将酒爵端起,回敬曹操:“今日能遇到孟德兄,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喝!”
两人猛地饮了一爵,随后相视大笑,不分彼此地谈笑风生。
又饮了三五爵酒,楚枫轻轻将酒爵放下,试问道:“我观孟德兄也是爽快之人,可总觉得孟德兄心中有事,似乎有解不开的难题。”
曹操喟然一叹:“实不相瞒,我心中的确有难题!”
“哦?”楚枫顿时来了兴趣,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能让雄主曹操都解不开。
“想必孝杰兄知道,我祖父乃是宦官曹腾,因为这件事,不知有多少人对我横眉冷对,他们都说我是宦竖遗丑,不愿和我往来,就算我做对了,在别人眼中也是错的。”
他就像一只孤雁,在苍茫萧瑟的天空中盘桓无依,双翼被流云的锋利棱角折伤了,一路悲啼一路挣扎着坠入山林尽头,悲伤无情地淹没他的雄心壮志,他抚着自己渐渐衰力的双腿,眼泪缓慢地流了下来。
楚枫讽刺一笑,毫不客气地抨击道:“我还以为你曹操是英雄,却没想到是懦夫,你父亲位居九卿鸿胪,难道你没读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曹操翕合着嘴唇,喃喃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楚枫冷嗤一笑:“舜发于畎亩,傅说举于版筑,胶鬲举于鱼盐,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这里面有多少人比你身世凄惨,如果他们都像你沉沦不僚,飘茵落溷,怎会彪炳青史,为后人所传颂?”
曹操仿佛被雷电击中,身体一阵颤簌,他惊诧的看着楚枫,眼里又是震惊又是感激。
“孟德兄,不要为家世所累,你乃当世豪杰,要扶摇直上,青云不坠,要决然奋起,一变境遇。”楚枫的这剂猛药,彻底将曹操击醒。
楚枫由衷的说:“有些人是对你有非议,但你千万不要改变初衷,英雄不问出处,就算别人不信你曹孟德,我楚孝杰信你,我信你终有一天会一飞冲天,不过到时候你可别瞧不起我。”
曹操真恨不得拉一把这个人的手,句句都说在心坎上,好像这个人早就认识了,见面就能推心置腹一般:“孝杰兄,只恨我们相逢恨晚。”
“不知为什么,我也这么觉得。”楚枫微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