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镜之海洋

里，如一粒细小的微尘，在漫漫的长河中，随波逐流。

    巨树招摇，将星芒荡进了空气中，一刹那，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生之气，散在了天地间。

    万物生长，孕育出一道道磅礴的生命力，幻成了芸芸众生。

    岁月在迁移，时光一瞬。

    薛凌走进了一个永恒的世界，以另一种身份生活着。

    一个草床，一个矮桌，一个短凳，画出了一个家。

    他打来开水，将一摞书推在一旁，然后望着破旧的屋檐，静静出神。

    “读书，学的是道理，而生活，却凭的是经验。”他突然自语道。

    “有人在家吗？”

    薛凌推开门，刺眼的阳光正对着撒了过来，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少女，正站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王丫头，怎么了？”

    他疑惑，侧身让其进屋。

    那少女快步走到床前，在床沿边落座，一双清透的眼眸闪着灵动，却挂着忧愁。

    她看向薛凌，轻声道，“我要离开这里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薛凌皱眉，“你是来和我道别的吗。”

    少女闻言站了起来，努力牵扯出一丝笑容，“我想让你跟我一起离开。”

    薛凌愣住了，他在那秀丽却稍显稚嫩的脸上，看到了期待，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少女急了，拉过薛凌的手，就气呼呼的往门外走，“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必须跟我走。”

    “我不会走的。”薛凌强行止住步伐。

    少女拉扯不动，转过头来，十分生气，“我娘亲说这里已经不适合再待下去了，你还留下来干什么！”

    薛凌愠怒　，“你们是外来者，而我的根在这儿，我不可能跟你们一样了无牵挂，我必须留下来。”

    “我们太弱小了，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

    “但也是一份力，不是吗？”

    少女苦涩，放缓语气，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

    她叹道，“你还是这么倔。”

    薛凌沉默不语。

    半晌，少女再次开口，“再见吧，我不会留下。”

    薛凌的指尖一颤，有些木然。

    “喂！”

    他看去，一位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孩，倚靠在门框边，挂着一缕微笑，正对着他招手。

    “你会记得我吗？记得一个女孩。”

    薛凌一怔，在这一刻，他眼眶突然红润了。

    他从未有现在这般，感觉到自身的弱小，门外的那道丽影已经不在了，他的心底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律动，他迫切的想要追出去，却又像是被束缚到了，迈不开步。

    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熟悉，薛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有人在对他招手，叫喊着他的名字。

    那个身影站在人海深处，像是被时间给遮挡住了，看不清楚，她似乎想向自己诉说什么，能感觉到十分焦急。

    渐渐的，一切远去，他看到了安详恬静的面容，他听到了众生最后的呼唤。

    “那是谁？”薛凌疑惑。

    天亮了，他栖身于一处草坪上，大雨过后的天空，纯洁湛蓝。

    几滴泪珠滑落脸庞，被他拭去。

    “我居然哭了，多少年了，我已不在流泪。”

    花草正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万物恢复了宁静，昨晚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幻空花。

    “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境吗，太真实了。”薛凌不敢相信，站了起来，升仙树已经不见了，似乎从未出现过。

    他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向前行去。

    “升仙树是存在的，就像我在外面时，所看到的那样，它一直矗立在哪儿，迷失的是我自己而已，一定有到达的路径。”

    升仙树乃天地间的一处奇景，它是传说中仙的诞生地。

    ‘当天降异象时，会有仙，缠绕着霞光出现。’

    仙传如此对它进行过述写，而在较为严肃的人史上，也能找到蛛丝马迹。

    ‘直破天宇，直达天庭。’

    长生不死是潜藏在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它吸引着万千年来，对仙的执着。

    “在时间的洪流下，谁又能存活万古而不灭，真正的不死，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活着。”薛凌感叹道。

    时光飞渡，在差不多快入夜的之前，薛凌再次见到了壮观性的一幕，他立于树梢，清醒的感受到了在剧烈震颤的大地，在远方，有万兽汇聚的洪潮滚滚而过，扬起大片的烟尘，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