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婆了,外婆虽然才花甲之年,但这大半夜的,村里的路不好走,要是让外婆去,那要摔了怎么办,所以屋里的几人都把目光投放到了张芳泰身上。
外婆心里系挂表姐的安危,在得知必须自己去时,立马开口说道:“为了我孙女的命,老太婆这就去。”随即又对着两位舅舅说道:“小毛,小妹崽,你们两个好生招待张师傅。切莫怠慢。”
这是张芳泰又说:“记住,你讨回来的线必须是白线比黑线多,但你不能开口问人家要什么颜色的线。否则无用。”
张芳泰这句叮嘱,完全把这次讨要缝衣线的难度又提高了几个档次,先别说现在是夜半三更,就是在大白天去村子里找别人讨要,你要是不说要什么颜色的线,那天晓得对方给你什么颜色的,而合心村好歹上百户的人家,这要讨到什么时候去了。
虽然知道有难度,但外婆还是点了点头,一咬牙便快步走了出去。
当外婆离开后,两位舅舅便要帮张芳泰安排住宿,但没想到他直接拒绝了舅舅们的安排,径直的往老神棍在的里屋走去。
“我说黑白须你进来做莫个?”当张芳泰刚一走进里屋,正在吃喝的老神棍便大声喝道。
张芳泰径直走到老神棍对面的位置坐下,从桌上拿过碗筷跟杯子,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反问:“李福生,你喝你的,管老夫做莫个,这又不是你屋里,你还能管老夫的行动?”
原来这老神棍的俗名叫李福生,还真是俗气。
大概这两人曾经也没少斗嘴,李老神棍一听这话,顿时两道眉毛都竖了起来,老手用力的一拍桌子,大声斥道:“要不是我,你能有这般待遇?”
在堂屋里的舅舅们一听到里屋的动静,以为两人打起来了,吓得连忙走了进来,但还没等他们开口问,李老神棍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都出去,辰时未到,谁都不许进来。”
舅舅们深知李老神棍的手顿,虽然不知道他师兄怎么样,但恐怕也是个不好惹的住,既然对方都发话了,那自己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免得等会殃及池鱼。
“您二老,慢慢吃喝,有需要就叫我们。”说着,舅舅他们就退了出去,然后把房门给掩上。
看到舅舅他们离开,张芳泰喝了一杯酒,笑眯眯的说:“师弟,手没拍痛吧?”
李老神棍哼了一声,说:“这区区桌子岂会让老子手痛,要是拍在你这把老骨头上,估计会让老子手痛上一会。”
张芳泰倒没有因为李老神棍的话生气,继续自斟自饮,说:“是吗?那我紧嘎看见有人在拍了桌子后,一直把手放在背后搓后背啊,哈哈,这酒真是好酒啊,哈哈。”
见到张芳泰看穿了自己,李老神棍顿时面红耳赤,心想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桌子,怎么就这么硬,把自己的手震得生疼,但嘴上却依旧硬气的回道:“老家伙,我这是背痒抓抓而已,看见你我就心烦。”
听见李老神棍开口闭口的就是老家伙叫自己,张芳泰也被惹火了,放下酒杯说道:“老匹夫,莫不是以为老夫怕了你,要不是师父他老人家让我让着你,我早就修理你了。”
李老神棍不甘示弱的反驳:“你这老家伙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要不比划比划。”
张芳泰摸了一把胡须,蔑视的说道:“来比比,你既然腰里别只死耗子,愣是要冒充打猎的,老夫就挫下你的锐气。”
在堂屋里听见里面说话的众人,还以为两人要开打了,可没想到的是,里面半天没有打斗的动静,就在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时,里屋又传来了声音。
“这里十个海碗,都倒满了酒,你要选那一边?”这是李老神棍的声音。
“你是晚辈,让你先选。”张芳泰的声音。
“老家伙,口含牛鞭啊,硬是死狡辩,等会看你怎么爬。”
“老匹夫,老夫我也想看看你在地上爬的模样。”
....
听到里屋传来的一句句对话,众人面面相觑的愣在当场,心想这两师兄弟也太奇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