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可以随时利用抛弃放弃的弱女子吧……天地之间,她……别无依靠……”
王玉朗听得一愣,点头应道:“晋王说得极是,安庆是妹妹,到底是比不得亲生的女儿,所以此番若是劫持了霍尊霆的掌上明珠,便事半功倍了,到时既有郭玉达将军召集的大梁精兵强将,又有了晋王你……雄厚的财力,光复大梁指日可待!
王玉朗说到了激动处,眼里都是闪烁着病态的光芒,他生平被挤压得甚苦,唯有翻出一片惊涛骇浪,搅得那坑害了他的霍家的天下,才算是填平了心内的愤懑之情,了却了这一点,平生再也无憾,现在眼看便要达成,心内的狂喜更是不言自表。
可是就在他想继续说下去时,却是觉得胸口一凉,低头来看时,才发现一把利刃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而手握剑柄之人,敛着眉眼说道:“大梁的朝野中尽是你这等满心龌蹉算计之辈,才会一朝覆灭,你既然知道那安庆微不足道,为何还要穷极心思的算计着她?她若是真的偷了霍尊霆的女儿,该是怎么样的下场?你不知道吧,此时前往加仑国和亲的,正是那无依无靠的安庆……她的父母哥哥都可以不管她,可是她却是本王的侍婢,由不得外人欺凌!”
王玉朗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长剑,心内的种种怨毒随着长剑拔出而喷涌的鲜血,飞溅地喷洒在了地上。
“晋……晋王!”邱天根本没有料到会有这等变故,吓得呆立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晋王已经收起了长剑翻身上马。邱天也想跟去。可是却被晋王冷声喝住:“休要再跟着本王了,不然你的下场也是如同这王玉朗一样!”
邱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主子嫌弃,登时眼眶一热,跪倒在地,哽咽道:“晋王!你怎可因着一个女子,而荒废了千秋大计?”
宣鸣不再看他,只是清冷地自嘲一笑:“今日再得见这王玉朗,才是惊觉本王与他是何其的相似可悲,如今天下大治,再也不会有什么前梁的千秋大计,可叹我固守着复仇的名义,也不过是纾解自己一朝家破人亡的哀叹情怀而已。原先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如今着普天之下,有一人给予的太重,却是本王不能不还的……珍稀当世之人,莫等空悲切……”
说着晋王已经策马扬鞭远去了……
那个排灯节倒是甚是热闹。乐平远嫁的车队在与皇帝相送分别后,竟是在行驶出关前遭到了劫持,待嫁的公主被劫匪掳掠了去,下落不明。有传闻是加仑国内有姬妾争宠,而派出人马来劫持大齐公主。这样的传言闹得是沸沸扬扬,一时间竟是变得眉眼俱全。
这样的黑锅,老迈的加仑国王可是背负不起,吓得收起了色胆,全盘无条件地接受大齐使者提出的通关行商的条件,大齐的货物终于可以更加顺畅地通往更多的藩国。
而与此同时,郭玉达的残部被大齐的精兵剿灭的干干净净的,只是空余下来的那三不管地带,却是被一个神秘的西域豪客买下建造了城池,开放做了边关的市集。
据说那位富可敌国的老爷长得如同天上仙子一般,只是这样俊美的人物却是已经成了亲的,他的娘子是个甜美可爱的少女,二人常年却是游走在西域各个富有风情的藩国之间,甚是惬意畅快。
偶尔,会有大包的从西域运送过来的奇巧的瓜果,被快马一路送往京城的深宫大内,可惜每次那些看上去很好吃的瓜果零嘴都被铁面帝王毫不留情地吩咐烧掉,惹得贪吃的母女俩甚是不悦。
“居心莫测之人送来的东西,怎么可以入嘴?”霍尊霆冷声说道。
飞燕却是心知肚明的微微一笑。这居心莫测之人,说到底不也是得了大齐的帝王默许,才得以逍遥在西域的吗?当年他洞察了王玉朗的诡计,便是随水推舟,竟然将自己试探那宣鸣的戏言一一演化成真,下达了了命安庆代替乐平和亲的圣意。
便是一石三鸟,探测了宣鸣的真心,也是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是选得对了,便是成全了安庆那个死心眼的丫头,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大齐的战神帝王,从来不怕留有后患,便是宣鸣有朝一日妄图东山再起,他也是拎得起刀剑平定天下。
可若是那宣鸣跟王玉朗一般,还是执迷不悟,那么迎接他的便是比死还可怕的圈套布局。
说实在的,飞燕当时都捏了一把汗,担忧着结果,幸好沈太后在天之灵保佑,终于是化解了一双有情人的危机。
安庆蕙质兰心,她一定明白自己这个大齐皇帝哥哥的送出的人情,可是当真不易……
至于那乐平,如今也如同安庆一般,成了被劫持而下落不明的金枝玉叶。实际上,她却是被霍尊霆一纸密令送到了庙庵里清修养性。
用霍尊霆的原话是:“虽然有母后的遗愿,可是燕儿你也不可太过姑息了她。如今她闹得也甚是无法无天,差点再次害死了自己的妹妹,便是去庙里清修五年,若是吃了苦头,知道悔改,便还俗出嫁,可是再不能以公主的身份招揽驸马,便是贬斥恢复平家女子的身份,免得以后夫家乌烟瘴气……”
对于霍尊霆的铁腕决定,飞燕只能无条件地服从,她偷偷捻了一颗方才命宝珠偷偷留下的一包西域酸枣,惬意地吃了起来,还是小安庆知道她的喜好,送来的零嘴总是这般爽口……一会要不要告诉圣上,自己如今又是怀了龙胎?还是不要了,不然他一定是紧张得脸色铁青,如临大敌的样子……
望着宫苑的轩窗外,一片的艳光明媚,几只宫燕欢快地在屋檐下啾啾鸣叫,快速飞旋。
谁说旧时堂前燕,不曾再飞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