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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蔚然嘴一抽,“行吧,你养我。”
“不想养了,”施凉没好气的说,“回去再找。”
容蔚然哄她,“不生气了啊。”
施凉撑着腰坐到长椅上,她不气,就是无奈。
杵边上把有些刺眼的阳光遮了,容蔚然沉默不语,他当年就藏结婚证,现在还是那毛病,改不掉了。
总是下意识的觉得,那么做,会有安全感。
患得患失恐怕会跟容蔚然跟到后半辈子,那是他的病。
“你坐那儿,我给你拍照。”
容蔚然来了兴致,他为施凉拍了很多张,就一个画面,却一点都不觉得枯燥乏味。
倒是施凉累了,她换了几个姿势,“拍好了没有?”
“好了。”
容蔚然坐过去,身子紧挨着她,一张张地翻着照片,“回头我洗出来一些放相框里。”
施凉说,“家里有个大活人,不比照片好看?”
“出差看不到,”容蔚然说,“相框在全国各地都能看。”
施凉扫他一眼,唇角微勾,“随你吧。”
照片里,女人的脸上有着母爱的光晕,她是那么柔美,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悲痛与黑暗。
能面对生活,重新开始向往,是施凉最成功的一件事。
回镇上没多久,施凉就接到喜讯,黄金殊的第二胎生了,还是儿子,王建军给施凉打电话。
“大的小的都很好。”
施凉松口气,手机那头换成黄金殊的声音,说她想要个小棉袄,买了好多小花裙子,洋娃娃。
“阿凉,我觉得你那个肯定是个小棉袄。”
“难说。”
施凉摸了摸肚子,“我看十有八九是容蔚然的缩小版。”
黄金殊在那头哈哈大笑,中气十足,完全听不出刚生产完的虚弱,“那你就有的忙了。”
“容蔚然那个护妻狂魔,还不知道能整出多少事来。”
施凉一脑补,太阳穴都疼起来了。
要是女孩可能还好一点,如果是男孩,估计要在他爸的醋味中长大。
月份越往后,施凉就越不想动了,往哪儿一坐都行,她整个人都臃肿了一大圈。
容蔚然拖她出去晒太阳,“你要补钙。”
施凉不情愿,“我吃的不少了。”
“那都不如阳光的照射,”容蔚然皱眉,语气温和,“听话。”
施凉被他拉着,在院子周围晃悠,没多久就气喘吁吁,要歇。
容蔚然扶着她坐稳了,拿水给她喝。
施凉腰酸背痛,感觉自己扛了几百斤的重量,浑身就没一处舒服的地方。
“屁股疼。”
“那我给你揉揉。”
容蔚然说着就上手,“还有哪儿疼?”
施凉说,“哪儿都疼。”
腿根那里就跟要裂开了一样。
她的肚子发紧,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到容蔚然胳膊上了。
“我发现自己怀个孕,有了矫情的毛病。”
容蔚然笑道,“我求之不得。”
“阿凉,怀孕对谁来说,都是很累的,你这样,是正常的。”
施凉被安慰了。
“晚上你给我揉揉小腿,很疼。”
“好。”
施凉的肚子显怀,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别人见了,都以为她马上就要生了。
每次她都要解释一下。
天气炎热,进入一年当中最热的阶段,施凉开始行动吃力,做什么都不方便,睡觉是最痛苦的,怎么躺都难受,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是被尿意胀醒,就是饿醒,更麻烦的是,连翻身都要容蔚然帮忙。
施凉失眠,容蔚然也睡不了,两人都等着他们的小宝宝出来。
同样在期待的,还有刘老,王奶奶,小元小邱,以及a市算着时间的几人。
施凉以为自己不会换上产前忧郁症,她高估了自己。
怎么都没办法忽略那种焦虑感。
施凉撑住额头,工作上的事,她都能应付的游刃有余,这件事,让她忐忑不安,也没那么从容淡定。
“你也会像黄金殊那样,平安顺利的。”
容蔚然把她的头按向自己,和她抵在一起,“不要胡思乱想。”
施凉有些后悔,“我运动量不大。”
“够了,”容蔚然说,“我问过王建军,他说黄金殊怀孕后基本都在家里窝着,床上躺着,只在最后的时候走了走,镇上有这种情况的也有不少,主要还是看体质。”
“你的胎位正,各方面检查都没问题。”
施凉想想也是,她又一次被这个男人安慰了,似乎只要是他说的,都有一种力量,“我想听你唱歌。”
于是容蔚然去拿吉他,坐在她身边,唱歌给她听,还是那首《月半弯》,他们都熟悉透了,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会忍不住去哼唱,回忆过往。
听一首歌,爱一个人,就这样一辈子。
黄金殊家老二办百天的时候,施凉被推进待产房,快生了。
容蔚然在外面听着她的叫声,唇线绷的紧紧的。
他来回走动,不停看腕表,每一分钟都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