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之后, 纪斯也只能道一句“难怪”。
难怪他占不透、勘不破,原来是涉及到了他本身。从来医者不自医,占者不自占, 如他这等脱离轮回之人,更是没有定数,唯有无限可能。
正因为无限无极、无穷无尽的可能,才让自占变成了一种不可能。
纪斯是真正的大能者, 明白起心动念会产生怎样的结果。故而除却大事, 他甚少掐指一算,要不是队友表现得太奇怪,他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可惜,猹的狂欢止于纪斯好奇的一叉。
“我甚是奇怪,他何出此言?”
纪斯仍是贵公子的作派, 情绪藏得滴水不漏, 让人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思。且,被这么一吓, 谁也没发现纪斯直接掌握了问话的主动权, 所谓“你问我答”的规则彻底作废。
他们像一群做错事的学生,只是鸦雀无声地等着挨训,皮子都绷紧了。
纪斯盯着邵修看了三秒, 果不其然,在后者头皮发麻的档口,卓无涯英勇地跳出来挡剑了。
“请不要为难阿修,我会告诉你全部的。”护人心切!
要是手边有咖啡,纪斯真会提起来抿一口:很好, 第二个知情不报者自首了。
想铲除内部盘根错节的利益链, 最佳手段便是先找“有家室者”下手。
纵使邵修与姜启宁关系再铁, 也架不住卓无涯与姜启宁之间没有根本的利益关系。
而为了保全邵修,请求从轻处罚,卓无涯会事无巨细地告诉他。此后他再分而化之,保管他们再不敢“结党营私”。
啧,真想不到他都不当丞相了还要做这破事儿……
卓无涯乖巧如小学生:“其实这件事,还要从司诺城愿意为了你花钱说起。首先,司诺城虽然有钱,但他不会傻到白给别人砸钱。他是个商人,不做没收益的投资……”
他用平板的语气复述了一遍姜启宁发现的大瓜。别说,有理有据使人信服,连纪斯都听得颇为错愕。
讲真,如果他不是事件的主人公,怕是连他都要信了!
“他把我从川蜀送到鲸渡,只是出于善意。”纪斯平静辩解,“路遇一人,见之面善,或可为友,难道不该邀请他共乘马车、畅谈山河吗?”
平易近人、礼贤下士,是他曾经捞到不少人才的手段。他做得,司诺城自然也能做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卓无涯本不想反驳,但想到邵修被纪斯吓得狠,顿时“恶”向胆边生:“可能是我心胸狭窄吧。如果我开了一辆豪车,又在路上遇到优秀的同辈,我只想把车开到他面前秀一波再走,变相告诉他我混得贼好。”
邵修附和:“班里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永远是敌人,只有倒数第一和第二是最铁的朋友。换成我,不仅要秀,还要竖中指。”
纪斯:……
卓无涯给出第一击:“让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上自己的新车,不是见色起意就是另有所图。”
邵修补上一刀:“还送你到鲸渡,我老婆也就把我送上出租车而已,这个比起来太辣鸡了!”
卓无涯:喂……你都没送过我,每次都是让我自己坐车回去的好嘛!要不要这么双标?
可他也就想想,半点不敢说出来。
纪斯仔细思量一番,说起来,他曾礼贤下士邀人同乘,是打听过该人事迹再下手,也确实是另有所图。
如今换位思考,司诺城当初邀他共乘,难道也是另有所图吗?可是,对一个仅见过一面,连身份来历无从探知的人,他能图个什么?
但刨除了“另有所图”这点,不就只剩下见色起意了么?这见色起意……这……
纪斯似乎无动于衷:“人心复杂,哪能一概而论。只两个可能性未免肤浅,他或许一眼看出我的不同,想拉拢我也说不准。”
邵修直球暴击:“可是一眼能看出你不是人的只有法海,城哥没有透视眼,我觉得他对你的企图特别单纯。”
纪斯:……
不知不觉,话语权从他的手里被夺走,渐渐变成了一场拉锯战。纪斯仍然淡定:“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什么。为我花钱的人有很多,比如我曾经小队的队长,她是个富可敌国的女人,愿意任我取用宝库,按你们的意思,她也是对我有意?”
卓无涯叹道:“大祭司,那是你队长吧?她给你钱,你是不是要努力工作呢?你什么都会,花同样的钱雇你一个顶十个用,我是你队长的话也这么做。”
邵修狠补一枪:“可是城哥给你花钱,从来没让你做什么,还亲自给你做白工。”他好惨啊!
纪斯:……不知为何,竟然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
“他只是为了回馈我。”纪斯给出了强大的理由,“带他觉醒,悉心教导,指点迷津。司诺城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觉得无法给我什么,就换了种方式回报我。”
卓无涯:“亲自泡咖啡算回报的话,下次换我来吧。承蒙你的照顾,我开悟不少。”
邵修:“递自己的常用水杯算回报的话,下次换我来吧!我保证保温杯里放枸杞,贼香!”
江梓楹实在憋不住了:“如果这是回报的话,那么你也带我觉醒,悉心指导,指点迷津。我岂不是要以身相许?”堪称核爆一击!
沈云霆大吃一惊!
众人:……姐姐你太会了!
第一次,纪斯的表情有点点僵硬,他看向江梓楹:“大可不必如此。我纪某不是挟恩图报之人,绝不会……”
江梓楹微微一笑:“看来,就算是‘挟恩图报’也是分人。你接受司诺城,却不接受我。原是我不配,终究是错付了。”
卓无涯和邵修只想给江梓楹双击666!
沈云霆欲言又止。
纪斯:……
他不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为何兴师问罪的本该是他,如今却成了被“兴师问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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