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是为什么你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的原因
“您是想,庸人自扰吗?”
——你和那个女孩儿很像,但归根结底,也只是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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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rì子,非常平静。
几乎每天,黑桐干也都会守候在那片竹林之中,偶尔的时候,十二宫明义会在外面和他聊天。
而两仪式,也没有再外出过。
“起来,为什么明义总是外出呢?”
竹林之中,黑桐干也困惑地问道。
“你不会,把我当成了两仪了吧?别担心,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是吗?”
尽管不相信十二宫明义的话,黑桐干也却只能笑了笑,道:“不过还真是有趣啊,先是式,现在又是你。”
“哼····”
十二宫明义依着竹竿,突然问道:“黑桐,你喜欢两仪吗?”
“嗯,那明义呢?”
“我从未喜欢过什么,同样,也从未讨厌过什么。”
十二宫明义望着头上的星空,平静地道:“你知道吗,两仪她很痛苦。”
“我····我并不理解,相比之下,明义应该更了解式吧?”
“相互的了解,不代表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就会贴近。”
十二宫明义轻轻抚摸着胸前一个饰品,黑桐干也看清楚了,那是一块玉佩,细细想来,十二宫明义似乎一直戴着它,从未摘下过。
“虽然我和两仪认识的时间很长,她的事情,我也知道很多,但是实际上,她和你,才更加亲近。”
“·····你为什么会这样呢,明义?”
“的时候,我经常和她在一起,我希望自己能扮演一个哥哥的角sè,来保护好柔弱的妹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两仪总是反感我,我一直以为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但是后来我才明白了,两仪之所以讨厌我,只是天xìng使然。”
十二宫明义随手摘下一片竹叶,看着它飘落到地上,轻声道:“太阳想同雪人做朋友,然而太阳离得近一些,雪人就会融化。”
黑桐干也默默地看着他,忍不住劝道:“但是我想,至少你的心意,式是明白的。”
“或许吧,但这却没有什么用处。”
十二宫明义离开了竹竿,笑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早回去吧,黑桐。”
“啊,等等,明义你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就像我之前过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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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无数耀眼的灯光让十二宫明义不由得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过他还是顺从地将手中的刀丢下,随后背过身去,举起了双手。
几名jǐng察举着枪,心谨慎地走到他身后,见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便拿出手铐,将他铐住。
“你被捕了,年轻人。”
一名jǐng官瞥了一眼鲜血淋漓的地面,本能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道:“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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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义被捕了!”
黑桐干也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忍不住喊了出来。
“当场抓获,尸体散落得满地都是,再加上他还拿着武器,这种情况下,就算不是jǐng察也知道他就是犯人了吧?”
秋巳大辅一边平静地吃着橘子,一边道:“那个少年,还真是一都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啊,冷静地可怕,不过估计之所以他会是那个杀人鬼,想来也和这种xìng格有关吧。”
“明义不是什么杀人鬼!”
黑桐干也不悦地道,然而他自己都无法找出一个理由来,只能低声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对了,那个被害者是谁呢?”
“还不清楚,那个倒霉的家伙被切得四分五裂,法医们正在努力试图将他拼回去。”
到这里,秋巳大辅突然顿了顿,随后继续道:“虽然局里不少同僚都把那个少年和之前的杀人案件联系起来,但是至少他自己是没有承认的。”
“明义是怎么的?”
“他那是正当防卫,因为那个时候死者在袭击他。”
秋巳大辅摇头苦笑道:“不过,就算是正当防卫也用不着把对方大卸八块吧?”
“那么,大哥是怎么想的?”
“现场发现的凶器有两件,一件是那把太刀,好像是很名贵的东西;另外的话则是一柄短刀,上面检测到的指纹并不是那个少年的,所以,他那个正当防卫的法勉强也站得住脚。”
“那么···现在怎么办?”
“唉···局里面不少人倒是希望他能抗下之前那些案子,但无论怎么恫吓和诱导,那孩子始终一口咬定自己是正当防卫。另一方面,我们也找上了两仪家,这一次他们倒是很配合,不过我们什么也没找到。”
“什么也没找到···是什么意思?”
“那孩子只是借住在两仪家而已,目前唯一能找到的属于他的物品,就是那把太刀了。”
秋巳大辅敲了敲桌子,怀疑地道:“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很在意。”
“是什么?”
“那个孩子的来历。两仪家没人知道那个孩子从哪里来的,就算是他们的家主,也只是告诉我,那是一位故交拜托他收留的。”
“那么那位‘故交’呢?”
“去世了,我总觉得那个人在隐瞒着什么,但是你也知道他们家的势力,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再继续问下去。”
黑桐干也听到这里,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才站了起来,拿起外套披了上来。
“喂喂,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两仪家看看,可能稍微晚些时候回来吧。”
着,他便走出了家门,然而看到头上密布的yīn云,他还是返回去,拿走了门前的伞。
看起来,今夜是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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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ǐng署
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十二宫明义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和对面的jǐng官对视着。
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那名jǐng官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眼前的少年已经和他们对峙一天了,这期间他就一直坐在那里,被询问时的态度也很好,但是自始至终,他除了承认自己是出于防卫杀了那个人之外,别的则是什么都没有。连着讯问他的jǐng察都jīng疲力尽了,然而他却看不出任何疲倦的样子。
“好吧,我们谈别的事情。这把刀,似乎是有些价值的吧?”
看着放在桌面上的古刀,十二宫明义了头,道:
“是的。”
“你为什么要拿着这个‘文物’去杀人呢?”
“我只有这把刀。”
“哦,我差忘了。但是你为什么不去买把刀呢?”
“我已经有一把刀了。”
如果是平常,jǐng官早就拍案而起了,但是一方面对面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另一方面,类似的手段早已经试过了,对面始终纹丝不动,那副沉着冷静的表情让不少jǐng官都产生了其实是他们在被讯问的错觉。
于是双方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然而过了一会儿,十二宫明义的脸sè突然一变。
也是在这个时候,闪电划破了天际,轰鸣的雷声让jǐng署里的每个人都吓了一跳。
“下雨了吗?”
jǐng官忍不住转头看着外面的窗户,然而等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少年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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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之中,穿着黑sè大衣的僧侣站在道路的一侧,注视着走向这里的十二宫明义。
“你来晚了。”
十二宫明义jǐng觉地看着他,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
“只是想见你一面罢了。”
“那么现在呢?”
“依然困惑。”
僧侣依旧用着那种yīn鸷而又愁苦的眼神望着他,充满着不解,然而他也明白,自己无法却解答自己的疑惑。
“只差一步,两仪式便会崩坏了。只可惜,我jīng心准备的棋子,已经被你破坏了。”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十二宫明义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僧侣,不知何时,心中已经没有了敌意,只剩下了空明。
僧侣注视着他,缓缓向他走去。尽管无法理解少年的存在,然而他却知道,比起自己损失的棋子,如果能获得这一枚棋子的话,那便是胜券在握了。
——滚开,自不量力的家伙
震怒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出了一样,僧侣猛地向后跃出一大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黑sè的yīn阳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僧侣恢复了平静,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有生之rì,还能见到阁下,真是三生有幸。”
着,他恭敬地一礼,随后,便转身消失于虚无之中。
十二宫明义默默地看着他离去,只好将已经出鞘的刀收回,低声道:“师父,这样好吗?”
——杀之无用
“我明白了。”
——那个女孩儿,你还要去见她吗
“还是算了吧。”
十二宫明义苦笑一声,最后看了竹林之中那座生活了十余年的宅邸,之后便顺着公路,向前走去。
——你要去哪里,明义
“回家。”
——的确,这里已经不适合继续留下去了
雨幕之中,黑sè的yīn阳师欣慰地看着少年踏上了归途。
这是1996年3月,十二宫明义第一次离开观布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