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喜欢被女人掌控的,想掌控男人的女人往往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思思就已经付出了她的代价。
雨还在下。
杨铮来到了一间青楼。
他并不是来嫖的,他对自己一向要求很严格。
他来见一个人,他少年时候就一直喜欢着的女人吕素文。
吕素文已不再是少女,也不再接客,他是大姐,是青楼里的大姐。
她对姐妹们一直都很好,姐妹们也愿意尊重她。她最近一直操心一件事情她最美的一位妹妹思思,跟着“第一风流侯爷”狄青麟走了。
她知道,狄青麟一定只是想玩玩思思而已,而思思总是天真地以为能绑住狄青麟。
在风尘中打滚了许多年的她是明白的:一个女人若有这种想法,就变得很危险了。
“你好像有心事?”
“你好像也有心事?”
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吕素文道:“思思跟狄小侯爷走了很久,还未回来。”
杨铮道:“你担心她?”
吕素文道:“嗯,狄小侯爷并非是一位可托付终身的良人,而思思又有些自以为聪明。”
杨铮叹了口气,道:“我今天还见过他。”
吕素文神色一动,问道:“那你见到思思没有?”
杨铮道:“没有。”
吕素文眉间的忧郁又多了一分,长叹一声,却不再多言。
许久的沉默之后。
杨铮才道:“最近又有一件大案子。”
吕素文嘴唇动了动,她当然想问那个案子是什么案子,涉及了多少人,杨铮会不会有危险。
但她什么都没问,只说了一句:“你去吧。”
杨铮仔仔细细地看着她,温声道:“我一定回来。”
吕素文心头又是一颤。
她知道,杨铮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他并没有把握能回来。
天意如刀。
苍苍茫茫的天空下,暮色深深地压抑着,雨已渐渐地小了。
一位老人坐在门口,正在磨刀。
他是附近有名的磨刀匠,他磨得特别仔细,许多生锈的剑刀一经过他的手就立即变了模样,好似新的一般。
他在雨中磨刀,他每一次将刀推一次,就会溅起无数的小雨滴。
他躲在屋檐下面,风吹着细小的雨滴打进来,他也一点不在乎。
旁边一位佩剑的英武少年问道:“师伯,你为什么要在下雨的时候磨刀,这样岂不会事倍功半么?”
老人道:“城中的杀气越来越重了,好的刀剑正是要借这股杀戮之气才能成形。”
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旁边却传来一个声音:“好,想不到小城也有高人隐居!”
老人霍然抬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又慢慢叹道:“废人一个,不值一提。”
他尚未问来人是谁,少年盯着雨中的剑客,已喊出了声:“苏大哥?是你,苏大哥!”
苏微云微微一愣,看向少年,他万万没有想到,少年竟然是阔别已久的高渐飞!
高渐飞惊喜道:“苏大哥,你怎会来这里的?外面有雨,你快过来!”
苏微云走到屋檐之下,看着老人磨刀,屋檐之外,风雨飘飘。
“这位是我师伯,这位是苏微云大哥,师伯,我向你提起过的。”
高渐飞介绍了一番。
而苏微云也明白了这位老人的身份。
高渐飞是萧泪血的儿子,而萧泪血的父亲则是一代名剑大师萧大师。
萧大师有三位弟子,大弟子得了他的相剑术,走遍天涯,相尽利器。
萧大师的二弟子邵空子得了他的铸剑之术,后来也成为一代铸剑剑师,据说蓝大先生也曾请他铸过宝剑,只是最终未成。
而萧大师的三弟子就是高渐飞的师尊,也是一位用剑的顶尖高手,只不过他淡泊名利,早早地便隐居山野之中,不再出世了。
邵空子已死,而高渐飞说眼前这位老人是他的师伯,那么显然就是那位游历江湖,相剑吉凶的萧大师的大弟子了。
苏微云道:“原来是萧大师门人,不知尊者何称?”
老人道:“无用散人,无甚称名。”
苏微云道:“听说尊者精通相剑、磨剑之术?”
老人道:“略知一二。”
苏微云缓缓解下腰间的潇湘剑,郑重地递与老人道:“尊者可否与我磨一磨此剑?”
老人突然道:“此剑不必磨。”
苏微云道:“是为何故?”
老人道:“你既无杀气,又何必动剑?”
苏微云道:“我无杀心,奈何人要杀我,不得不防!”
高渐飞抢着问道:“谁要杀你?”
苏微云微笑而不答。
而此时,老人已放掉手中的朴刀,接过那柄碧色的潇湘剑来,置于面前细细端详。
“此剑甚.......”
老人只说了三个字,忽然闭目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