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玄德公那一日受吕布所攻,从沛城出逃,真他妈的是凶险万重,险象环生。”
“那吕布骑着赤兔马,摆开方天画戟,朗声笑道:‘大耳贼,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我手上杀过的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今天就算是真的天王老子来了,也他妈的救不了你!’”
“刘备闻言......”
时值日初,天气犹寒。
茶馆中的客人还不算很多。
苏微云突然出声打断,笑道:“等一等,刚才那番话,到底是吕布说的,还是你自己编的?”
说书人停下来,挠挠头,尴尬着道:“嘿嘿嘿......大爷莫生气,这的确是小人编的.......小人这样说不是更凸显吕布的杀机之大吗?”
苏微云哈哈笑着,从前日卓东来送来的三百两银子中拿出一锭整银,抛给了说书人,笑道:“编得不错,你继续说吧。”
说书人双手接过银子,眉开眼笑:“是,是,大爷听好,接下来的故事更精彩......”
苏微云摇头失笑,起身欲走,突然背后感觉到一股气机锁定住自己。
一股强烈的杀机!
在这股气机的窥视下,他不敢有一点乱动。
苏微云虽未看到是谁,但已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卓东来,更不是司马超群。
无论是司马超群还是卓东来,都不可能有这样强大的气势和杀机!
他还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是来杀他的!
这个人说不定比司马超群和卓东来加起来还难对付!
苏微云心念急转,忽的想起高渐飞对他说过的话。
“从长安到洛阳八百里,共有六位高手”。
最后一位高手是那个平凡的提着箱子的人。
于是苏微云没有回头去看,而是朝着长安城外走去。
他走在路上,神色非常认真,一步一步地、踏踏实实地走着。
平常人看着他,只觉得他就像是在邯郸学步,走路姿势十分古怪。
但在高手眼里,就不一样了。
苏微云此时此刻,浑身上下,竟无空门,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长安大门,门外便是城郊。
城郊的泥土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与城内景象大为不同。
苏微云从茶馆走到城门,竟足足花费了两个时辰的时间。
日至正午,太阳高悬。
苏微云出城门后,又走了五里路。
这五里路他又走了一个时辰。
然后他才停下来,回转过身
按道理说,以苏微云的内功之深厚,照这速度而行,莫说走五里十里的路,便是走上一天一夜,也未必会觉得累的。
但当苏微云回头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汗流浃背。
那些步子他走得实在很艰难,很苦累。
但他终于看到一直在他身后的那个人。
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一个提着箱子的平凡人。
他身上唯一“不平凡”的一点,是他在这样的寒冷天气里,居然也是满身出汗,微微喘息!
苏微云忌惮他,他同样也在忌惮苏微云!
苏微云叹道:“你这一次是来杀我的?”
平凡人点头承认:“是。”
苏微云道:“我和你有什么仇?”
平凡人道:“无仇无怨。只不过我是一个杀手,一个叫作萧泪血的杀手!”
苏微云皱眉道:“萧泪血?”
萧泪血道:“不错,因为我叫萧泪血,所以当出现‘死令’时,江湖上就有一位极重要的人物将亡命在我的手上。”
苏微云道:“死令又是什么?”
他一边说话拖延时间,一边趁机运行内功,恢复体力。
他知道萧泪血必然也是作了这样的打算,但是他自信他的“嫁衣神功”的神妙绝不会输于萧泪血所修的心法。
萧泪血道:“长安城外的血火红烟便是勾魂死令之信,江湖中曾有人形容此令是‘阎王令’。‘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苏微云道:“看来死在你手上的高手一定不少。”
萧泪血淡淡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苏微云又问道:“那今天是不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
这个问题居然令萧泪血沉思,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是我直到现在认为的武功最高,最难杀的一个人。但你说的,今天大概还是不会有误的。”
苏微云内功已运行过一个周天,状态极好,他忽然身形展动,高高飞起。
剑出光绽,白茫茫的一片,与地面的雪地交相辉映!
“可惜我从来就没有要等着天王老子来救我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