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朱猛声音极大:“我说我要认你作兄弟,你肯不肯?”
高渐飞也给朱猛倒了一杯茶,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朱猛从他手中接过茶杯,只轻轻触了触他的手,便叫道:“好小子,你的内功好像有那么两下子!你敢在这里喝茶,我也给你磕头,我也认你作兄弟!只有你们两位这样胆量够大,足够豪迈的人才配作我朱猛的兄弟!”
高渐飞道:“好,我肯!你雄狮朱猛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人若是坐到雄狮堂老大的位置,还能随随便便与人磕头,随随便便与人称兄道弟,那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很不容易的事情!
“你呢?!”
两人都看向苏微云。
苏微云大概已听明白了事情经过。
雄狮堂的杨坚叛门加入大镖局,“雄狮”朱猛则单刀匹马闯入长安,如今取其头颅而回。
千里单刀,说杀就杀!
连苏微云也不由为此豪爽气势所动,痛快地道:“你们都是痛快人,我怎么能不痛快?!朱兄,请用茶!”
朱猛哈哈大笑:“好,我们都是痛快人!不能只喝茶,要喝酒才尽兴!”
苏微云道:“我去拿酒!”
此时茶馆的老板,伙计,客人见势不对,早已溜了。
但酒还没溜。
苏微云抬起一大坛子酒,置于掌心,往空中轻轻一抛,那酒坛端端正落在桌子上,连一滴酒都没有晃出来。
他如法炮制,接连从墙角扔过三坛子酒来,整整齐齐摆于桌中!
朱猛拿过三个大碗,抱起酒坛,各自倒满,便要跪下。
苏微云此时却轻轻伸手扶住了他,朱猛用力一挣,竟未挣开!
高渐飞道:“朱大哥你不用磕头,咱们大男人在地上磕头来磕头去,好不难看!”
苏微云道:“不错不错。”
朱猛惊奇地看了苏微云一眼,道:“好,你嘴上说不错,手上的功夫也果真不错。我是大哥,我先敬你们三杯,祝你们武功长进,身子康健!”
“此情此景,不放声高歌不够尽兴!”
他一口气喝罢三大碗酒,竟真的大声高歌起来。
茶馆外,冷风阵阵,呼啸不止。
他唱的是一曲《定风波》:
“万里黔中一漏天,屋居终日似乘船。及至重阳天也霁,催醉,鬼门关外蜀江前。”
“莫笑老翁犹气岸,君看,几人黄菊上华颠?戏马台南追两谢,驰射,风流犹拍古人肩!”
酒碗打在桌面,发出清亮的响声。
“风流犹拍古人肩!哈哈哈,我雄狮朱猛虽有些老,却还能交到你们二位兄弟,真是高兴,古人风流有桃园三结义,今日我们三个也是同样地爽快!”
高渐飞道:“我年纪最小,是小弟,也敬两位兄长三碗!祝你们多子多孙,心想事成!”
他一咕噜喝下去三大碗。
茶馆外,大雪漫天,世界莹白。
寒风如刀,呼呼地刮着,将满街行人肆意驱赶来去。
苏微云端起碗,大笑道:“我也敬你们三碗,祝你们活蹦乱跳,万事亨通!”
“哈哈哈哈哈哈,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我总算味得此中心境!”
苏微云觉得自己简直是遇见了两个疯子,但是却疯得开心,疯得有趣,疯得痛快!
难得这么痛快!
一个人若能时常地这样不顾旁人目光,高高兴兴地“疯”上几回,那便当然也算酣畅淋漓,尽情尽兴!
大雪还在下,大风还在刮。
朱猛还要端酒,苏微云却忽然停下。
“怎么了?”
苏微云叹道:“有人来了,来的还不少。”
他自修炼嫁衣神功之后,耳聪目明,敏锐异常。
他的话刚刚说罢,朱梦与高渐飞便也听到了动静。
马蹄踏地的咚咚声。
那声音听来至少有六、七十匹马。
长安附近,大概只有大镖局有这个人手与实力。
跟着朱猛来的“钉鞋”悄悄道:“堂主,恐怕这酒不能再喝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许多匹好马,许多个青衣人便将茶馆团团包围起来。
这些人马当然不是来喝酒喝茶的。
朱猛重重一落酒碗,又倒上满满的一碗酒。
他将酒碗高高抬起,大声道:“我要再敬你们两位一碗,祝你们少管闲事,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