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妹妹,重点不是这个吧?
“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了?”
眼睁睁地看着她握扇子的手一个用力,那镶银的扇柄就扭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徐羽然立马就怂了。
“姐姐,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见她认怂,顾飞琼满意了,示威似地“哼”了一声,问她:“不说别的小说里怎么样,你就说咱们穿的这一本里的女主怎么样?”
徐羽然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地回答:“性格坚韧,聪慧可人。”
“那不就是了嘛!”顾飞琼轻轻抚掌,得出了结论。
徐羽然一脸迷茫,“是?是什么?什么是?”
——拜托了姐姐,你说清楚好伐?不待这样智商碾压的。
顾飞琼已经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但自己惯出来的傻白甜,她还能怎么样?
当然是跪着也要接着宠下去呀!
于是,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一点:“你不觉得,性情坚韧,聪慧可人这两种特性,在咱们旗下的哪作者身上,很常见吗?”
她这么一说,徐羽然就反应过来了。
“哦~不错,不错。她既然有这样的先天条件,如果再看几本这些年大火的小说,肯定会被小说中传达的正能量给影响的。”
但她还有疑惑,“那她家里人怎么会同意她不选秀,反而是考女官呢?”
顾飞琼摇着团扇瞭了她一眼,笑着说:“如果她连说服自己家人的本事都没有,那她也不配来考女官。”
“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徐羽然十分不满。
可顾飞琼却很无辜,“这到底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羽然:“…………”
——我有一次感觉到了来自智商的碾压。
那连芝是怎么说服家里人的呢?
很简单,不过是有恃无恐而已。
她父母只有她和哥哥两个孩子,哥哥少年时与人打架,折了腿,眼见是仕途无望了。她父母能指望的,就只剩下她了。
从她五岁起,他父母就花大价钱请了宫里放出来的大龄女官,教导她宫廷礼仪,还有宫里的各项忌讳。
那时候,成王还是太子,她主要熟悉的,就是成王的喜好。
后来,成王被废黜,睿王成了新的太子,她父亲又到处托人,想要请一个熟悉新太子性情喜好的人。
对于父母的安排,她虽然有些怨气,但为了家族,她也愿意入宫去争一争。
这一切的改变,都源自于一本书,一本被正统读书人不屑一顾的通俗小说。
精美的印刷,精致的封皮,书脊上印着书名,还有篆体的“晋江”字样。
后来她才知道,凡是晋江书局出的书,都有这样一个记号。
那个时候,她只知道,这本书替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她学会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明明女子也能支撑门户,就比如她家里需要她入宫延续家族荣耀。可是,为什么就只能在后宅争长短?
对于入宫这回事,她头一次生出了不甘心。
随着晋江书局的书一部又一部地传播天下,她看得越多,对父母安排的命运就越是不甘。
京城的消息陆陆续续地传到广州,先有信阳公主入朝参政,又有衡阳公主带着一批有志的女子到了广州。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母亲以死相逼,她就已经离开家门,追随衡阳公主了。
那一次,她虽然失去了机会,却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于是,她就趁着父母让她学规矩的时候,买通了最新从宫里出来的女官,让父母以为,新帝喜欢有学识、有见识的女子。
也不知道父母是不是想让她进宫想得魔怔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们很容易就被说服了,开始让连芝接触许多平日里男子才能学的东西。
京城的消息不断传过来,帝后恩爱,连续两次选秀,天子都只为宗室亲贵赐婚,未曾往后宫收用一人的事,自然也传到了广州。
连芝觉得,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她,她想什么就来什么。
在她不着痕迹地添油加酱的情况下,他们的父母对于她能顺利入宫得宠之事,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连芝再次提出了要做女官的想法,准备入京投奔信阳公主。
更巧的是,天子面向全国,准许有志女子入京参加女官选拔的旨意,也在这个时候到了广东。
这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饶是连芝多年来都刻苦努力,也不禁怀疑:难不成,我还是老天爷的亲闺女下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