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家还是很高兴,天天去喝,能吃点朝廷的,就少吃点自家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却有些慌了,他们没有田,没有属于自己的田,不到一个月,乡亲们就有些乱了。
而且,那些本地人也排外,对于他们爱理不理的,而且,他们也不懂得岭南话,沟通也不便,着实烦人。
田大丰虽然没用学的祖传手艺,但还是略懂一些的,带着乡亲们在海边拿着渔网捕鱼吃,才勉强度过了几个月,朝廷的粥,实在是太稀了………
他们还发现,在这里,需要腰牌才能走动,没有这个,连城里也进不去……
第二个月,朝廷派人来了,虽然话语有些别扭,但却勉强也听得懂,他们一家五口,与村里的人,以及好几个村的人,编成了一甲,选了一个叫张大口的当甲长,管着五百户的人。
他们的村长则捞到一个里长,也让他们松了口气,至少有自己人当官了……
田大丰由于带着乡亲们捕鱼吃,就被大家推举为保长,几辈子贫苦日子,竟然当官了?田大丰从来没想过有这等好日子。
“咱是官了,咱是官了……”田大丰昂首挺胸,走路都带着一阵风,虽然肚子还是吃不饱,但却感觉自己不一样了。
然后人都发了腰牌,还发了一本户口簿,登记一家人的名字。
第三个月,衙门的粮食越来越少了,他们一甲人都急在心里,都想着,肯定是衙门的贪官污吏给贪去了,可是乡亲们本来就没有田,坐吃山空。
幸好,岭南秋收,乡亲们去做短工,能得些粮食,然后衙门又发下来粮食,又能活下去了……
田大丰感觉这样的日子太难过了,啥都指望着衙门,他们这些一辈子就只会种田的人,不会啥活计,过不了多久,真会饿死的。
喝了一碗稀粥,田大丰坐在自己简陋的茅草房外,愁眉苦脸的望着天空,就快过年了,这日子可咋过?
“当家的,当家的!”这是自己家婆娘的叫唤声,抬眼一瞧,只见她黑脸上满是欢喜,慢步跑着。
“你这娘们,肚子里没存货,再乱跑,若是病了咋办?”
“咱听说皇帝回来了,砍了好几个贪官的头呢?县衙里给咱们发粮的公人也被砍了,抄了家,如今朝廷开始发粮呢!”黑脸婆娘欢喜地树起手指:
“那些黑心肠的,粮食可多了,只要咱们拿腰牌去,每人能领一斗米呢!”
“一斗米,咱们一家人五斗,就是五十斤,省着点吃,再杂一些野菜,小鱼,至少能吃两个月!”田大丰默默地算计着,黑脸上终于笑了出来:
“咱们终于能过个好年了——”
皇宫。
“区区一个小吏,竟然贪了五百石粮食,每石两百钱,就是十万钱,几十个这样的,就比得了一县赋税了!”
听得皇帝算计的如此仔细,在场的官员们颇为汗颜,您老肯定学过九章算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