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多的人关注,一向喜爱低调的李怀恩很不适应,他抬起头,看着皇帝那份认真的目光,他心中大感不妙。
莫不是在考较于我?
心中瞬间警惕,朗州与长沙府同样重要,乃是北上的门户,周氏后期更是首府,难不成皇帝想换一个心腹担任刺史?
也对,虽然全盘接受了楚国的官吏,但在重要的地方还是要安插一些人的,这就需要借口,长沙府的刁谆广听说甚得皇帝器重,表现极高,而他却不得机会,上次在水师还得了挂落,想来是印象不好。
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平庸的想法瞬间抛之脑后,至于表现出色被纳之心腹重用,中原南下时就得吃挂落的想法掩藏起来,他只能表现一下自己。
“如今湖南缺粮,岭南之粮损耗太大,得不偿失,为今之计,只能北求——”
“北求?中原可不愿意。中原因扬州之事,前不久还派特使求来呵斥,真是笑话,赵匡胤一介莽夫,篡夺了孤儿寡母之江山,还有脸呵斥吾主,岂不知吾主乃天命所归,大唐之苗裔?我等再向其求粮,大唐的脸面何存?”
益阳令忍不住刷存在感了,唾沫星子期飞,反正他是隶属于长沙府,朗州可管不到。
一旁的长沙府的刁广谆则一脸赞同,不顾朗州刺史李怀恩涨红的脸庞。
“哼!”李怀恩甩了下袖子,瞪了其一眼,直接说道:“臣所言的北,乃是南平国!”
“哦?南平国一向地小,其粮可足?”李嘉故作不知地问道。
“回禀陛下,南平国虽只有三州之地,但具是精华之地,尤其是江陵,乃是南北要道,高氏治南平五十年,如今物产丰富,州县富饶,自然不会有缺粮之苦,而且,尤其是江陵之地,更是丰饶,仅仅是过往的商赋,就是一笔极大的数字……”
李刺史络绎不绝地诉说着南平的情况,从州县说到驻军,再说到户口,就是对于粮食着墨不多,令一旁的官吏们心生疑惑。
而令他们奇怪的是,皇帝居然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打扰的意思,反而认真地听了起来,真是弄不懂。
只有聪慧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意思,看破而不说颇。
随后,官吏们离去,只留下表现奇怪的李刺史。
“李刺史今天说的,恐怕有些文不对题吧!”李嘉看着这位朗州刺史,笑着说道。
“虽不对题,但却是对了陛下的心思!”李怀恩坐下,轻声说道,脸上泛起一丝自信的笑容。
“哦?朕的心思?朕是什么心思!”李嘉似笑非笑地说道。
“陛下,淮南数州之地,已然已成白地,数十万百姓迁徙岭南,中原赵氏篡夺郭氏天下以来,战乱不休,前不久才刚刚停歇,想来是国库难以为继!”
“虽然平定淮南,但国内之藩镇依旧蠢蠢欲动,难以平稳,王朝初建,今年想必是难以用兵了!”
“而臣听闻,南平王已然病重,正是板荡之时……”